然后,掌击飞银质酒盏,里面酒水洒兰真脸。
兰真终于怒:“梅鉴!”
这画面是分外好笑,莲花形银色酒盏倒扣在兰真头上,冰凉酒水顺着他睫毛和下巴往下滴。
梅鉴在他把酒盏丢到自己脸上来之前,退退出去数丈,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兰真真,难道非要这样逗你你才肯好好叫名字吗?”
临画心道,哥们,你也没好好叫人
“若无事,在下就不奉陪。”兰真站起来,拂袖欲走,却被银发男子把抓住手腕。临画注意到,男人指甲皆是黑色,五指上皆戴着银戒,其间还有银链相连,手背上也绘着墨色纹身,艳丽而诡谲。但他整个肤色过分苍白,看起来比白雪还少几分生气。
兰真轻垂下眼,也不多话,手腕转,两人竟眨眼间过起招来!黑白两道身影绕着石桌移动,临画微微睁大眼,尽管只是朴素无比招式,其间却仿佛有刀光剑影。
银发男人笑道:“喂,你今天还没叫名字呢,就这打起来?”
兰真睨他眼,并没有回答意思。
雪花四散飞旋,临画看得出来,兰真是招式凌厉无比,就算不露杀气,也是副不留退路给对方战意;反而那个银发男子,多有收敛,基本只是在抵挡而没有主动攻击。
兰真,兰真道人。
这不是兰家那个祖上吗?
临画看着这个兰真道人,他全身上下都没有多余佩饰,这时药谷兰家还未诞生,也还没有“君子如兰”玉牌,是以兰真腰间只有只半透明玉壶。
他散发出来灵力场也还未到高深境界,却透着股肃杀傲意,年轻而张扬,丝毫没有收敛意思。
这时兰真,还不是兰渊玉说那个能起死人肉白骨兰幽家主,也不是尽揽人间风华兰真神医。这段记忆,应当是在他成名之前。
这时兰真浑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字:年少轻狂。冰冷、傲慢,还未参悟过生死。
银发男人这种软绵绵招架似乎激怒兰真,他嘴角微勾,猛然提高出手速度。中间石桌发出抖抖索索咯啦声,临画生怕它被击碎。
个进攻,个只会逃避抵抗,胜负已分。最终,兰真袖袍甩,捏住银发男子脖子!
银发男人仰起头,临画看到他脖子上也有黑色刺青,连绵到衣领之下。被兰真卡着脖子,他也未见怒态,反而笑起来:“兰真真,见面就只会打架不是好习惯。”他伸手,轻握住捏着自己脖子手,无辜地眨眨眼——尽管以他容貌,无辜眨眼看起来也像挑逗。
兰真见他不做抵抗,松开手。低头理理自己打斗中散乱袖袍衣摆,看样子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银发男子忽然露出个恶作剧似笑。
只是不知,这对面银发男子是谁。他气息非常收敛,像团看不清雾。
兰真冷冷道:“你唤来,就是为几树梅花?”
“兰真真不要这绝情嘛。”银发男人自顾自地饮下杯酒,笑眯眯道,“这可不是几树,这是大——片梅林呢。”
他举起银质酒壶,又给自己斟杯,道:“兰真真,你真不喝?”
见兰真面无表情,银发男人笑起来:“好好,不逗你。知道你行医不喝酒,喝多会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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