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神色很是认真,小小姑娘忽然插嘴:“可说不定就是因为盛公子不会低头,所以才磕得头破血流,奴婢觉得……低头不是错,陛下也不是想低头才低头。”
康绛雪又出神,他没有听海棠话,自顾自道:“陆巧会对盛灵玉做什?讽刺他,羞辱他,还是打他?”
这些话从小皇帝嘴里说出来,无端地让人心里产生难以形容闷痛,海棠不想再听,她想要想办法叫小皇帝不要再这样下去,就在此时,殿门外忽然传来阵嘈杂之声。
康绛雪和海棠俱是惊,均感知到什。海棠侧耳细听,惊喜异常道:“陛下!他们回来!”
康绛雪比海棠还要愣怔,但他脸上没有浮现出惊喜之情,反而有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空白和迷茫。他以极快速度起身冲出去,走几步却发觉自己腿软得厉害,被海棠及时托把才勉强站住。
康绛雪望着灯火,眼前片昏花,他漠然回答:“因为朕知道,答应,就这次,不答应,会有无数次,陆巧……”
就是这样个人。
你越拒绝,他心里越记恨,而这切都不会伤害到小皇帝,只会加倍地反噬到盛灵玉身上。
康绛雪能防备天,防备不日日夜夜,陆巧不得偿所愿,绝对不会松口,康绛雪并不怀疑,只要他当时多推拒句,哪怕要给盛灵玉接人时间加个时限,都会让盛灵玉情况更加雪上加霜。
他不是不想拒绝。
灯光摇晃,把灯下人影拉得老长,窗外片漆黑,转眼便陷入完全黑暗。
康绛雪望着那闪烁光亮,忽地问道:“多久?”
海棠估算下,回道:“陛下,半个时辰。”
康绛雪声音低低,像是在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半个时辰,还不回来吗?”
海棠轻轻顿下,回道:“陛下,从宫中到陆侯府,马车来回时间比半个时辰还多些,想来没那快。”
海棠唤道:“陛下?”
康绛雪摇头道:“没事,朕没事。”
这两句宛如心理暗示般话起作用,康绛雪做个深呼吸,踏出殿门。夜色之中,平无奇抱着个人迎面
他也不是不能拒绝。
他只是最终做他目光所及之处利益最大化取舍,他要保盛灵玉,先从盛灵玉命开始。
这就是无能如他……现在必须面对现实。
康绛雪又有些出神,他问海棠道:“人和人之间,是不是永远都弥补不差距?朕觉得……朕直在低头,见谁都低头。若是换盛灵玉,你说他会低头吗?”
不用海棠回答,康绛雪自己回道:“他不会,他永远都不会。”
康绛雪低低应声,但过不会儿,他像是不自觉似又问道:“多久?”
海棠脸上浮现出丝不忍和迷茫,她轻声道:“陛下……既然陛下这不忍,为什还要叫平无奇带盛公子过去……奴婢虽不知陛下和小侯爷都谈些什,但小侯爷纵是跋扈,对陛下也向来是言听计从,只要陛下再三坚持,怎都不肯,小侯爷就算再不情愿最后还是会让步。”
康绛雪脸在灯光辉映下忽明忽暗,神情依然是无言平静,他轻轻道:“朕知道。”
知道?
海棠不由更加不解:“既然知道,为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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