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灵玉缓缓起身,康绛雪还是看不见他脸他眼睛,正当他想要强行和盛灵玉对视去说些什时,背后忽然传来道怪异笑声。
有个男声边笑边道:“哦……好生热闹。”
那声音正是苻红浪,康绛雪猛然间转过头,戒备地对上苻红浪目光。苻红浪红衣似火,在这冬日之中竟灼得人近乎眼睛疼。
被小皇帝警惕地看着,苻红浪也不惊讶,只是像是不理解似笑道:“荧荧这看着臣,莫非早朝结果荧荧还不满意?若有什不妥,不如和舅舅细细说说。”
苻红浪话里充满宠溺味道,可他细长眼睛没有弯下弧度,目光在任何时候都很凉薄,小皇帝懒得回答,只不自觉地用自己身体去挡住盛灵玉,不想苻红浪过多看到盛灵玉。
两个。
三个。
什都不说,只是磕头。
他动作不重,并没有发出多大声响,可盛灵玉额头碰到冰冷地面每刻,康绛雪都觉得像是磕在他心上,撞得他心脏阵阵发痛。
盛灵玉磕三下,尚未停止。
盛灵玉并没有回话,他只是望着小皇帝,目光那轻,随后,在小皇帝靠近他之前,他忽然用能活动左手撩起衣摆,弯下膝盖跪下去。
他跪得十分突然,康绛雪吓跳,立刻伸手去阻拦,没等碰到,平无奇在半空中截住小皇帝手臂,无声地对康绛雪摇摇头。
小皇帝愣下,等再看跪下去盛灵玉,也明白平无奇意思。
是不应该拦。
盛灵玉本就是这样个人,他……该是要跪。
这点小动作在苻红浪眼中分外清晰,苻红浪便故意笑着道:“原来盛公子也在,不、不是盛公子,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想来该改口叫小国舅。”
盛灵玉不曾抬头,但国舅这个称呼还是让他微微偏过头,苻红浪看着有趣,又接着道:“国舅手怎?”
盛灵玉手伤别人问起来很正常,但苻红浪提出来便绝对是明知故问,小皇帝想到这其中关窍,嘲讽道:“若舅舅办事利索些,盛灵玉怎会受伤?”
苻红浪越发笑容满面:“明明是荧荧自己心急去陆家讨人,怎反倒责怪于臣?”
说到这里,康绛雪也不和苻
康绛雪能允许他叩拜,但不能看他重复太多,第四下时,小皇帝终于忍不住拉住盛灵玉道:“可以。”
盛灵玉没有抬头,他头俯得很低,如同自言自语般道:“不够……欠陛下……这辈子都还不完。”
这话听着像是小皇帝为盛灵玉做许多许多,像是小皇帝给他多大恩德,可康绛雪点都不这觉得,盛灵玉说话声音让他鼻腔酸涩,他强忍道:“朕不要你还,朕要你受着。”
盛灵玉没有回应,康绛雪拉扯他左手,道:“站起来。”
盛灵玉不动,康绛雪又加重语气喊道:“盛灵玉,朕叫你站起来!”
若盛灵玉不跪,他便无从面对小皇帝帮助;若盛灵玉不跪,他无从面对因谢成安死去亲人和众多无辜之人。
若盛灵玉不跪,他心中压力总有日会将他脊梁压垮。
昨日盛灵玉太苦太累,如今他醒来,这切总是要做。
康绛雪看明白,当下只能站着眼睁睁看着盛灵玉用单手撑着身躯,缓缓地叩下头。
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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