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今天晚上
可以留在这里吗？”晚饭后叶攸同坐在椅子上替父亲削水果，趁这个机会向他提出请求，“医院说你这样
情况家属可以留下来，不会打扰你休息……”
“晚上这里不太方便，还是回家比较好。”叶逢春读着报纸，几乎是不加考虑地
口回绝，“爸爸个人没问题。”知道孩子身体单薄，父亲如何舍得让他来伺候自己这个腿脚不便病人。
“可是……”叶攸同手上动作停
秒，踌躇下终于还是说出来，“明天是周末，不想个人呆在家里。”对于他而言，任何没有父亲地方都显得太大，太空旷。
听儿子话，想到那个空荡荡家叶逢春心里紧。他放下手中报纸朝孩子看去，硬生生忽略掉那双眼睛中企盼，“找几个合得来朋友出去玩玩，你以前不是爱和同学起去打球吗？”
你都这样哪还有心思打球！叶攸同在心中喊着，最终他还是换句比较温和措辞：“想多陪陪爸爸……”说到这里他已有些汗颜——真是虚伪，明明是想赖在爸爸身边，却说得这
好听。如果不是出这种意外，他哪有机会缠着父亲不放。
“同同，伤都处理好，没什要紧，你也回家去吧。”想到明天孩子还要上学，叶逢春怕他分心，只能出声赶人，“这里有护士和护工，什也不用担心。”
看父亲这个样子，叶攸同实在不想离开他，“爸爸，想……”留下他孤零零个人躺在这里，真好吗？身边个亲人也没有，还要靠外人来服侍。
“回去吧，好好帮爸爸看家。”叶逢春闭着眼睛吩咐。他知道如果不这说，那孩子定不愿意离开，“上课也不要分心，别忘你定下目标。”孩子曾和他约定这个学期成绩至少要排在全班前二十名之内，虽然标准仍旧不高，叶逢春知道对于那孩子来说也并不是那容易达成。
“嗯。”听父亲口气看来是没得商量，亦不愿违逆伤病中他，叶攸同听话地答应，“明天放学再来看你。”
“……你自己斟酌，功课紧张就不要来。”叶逢春并不希望儿子天天学校医院两头跑，不过显然那孩子不会答应。反正这半个月时间说长也不长，自己争取早日回家休养就是。
听这句话，叶逢春拿他没办法——这孩子在某些问题上根本是头小倔驴。看他今天那大包小包架势，估计早已打算好晚上不回去。反正
“那走，爸爸你要好好休息。”怎也放心不下叶攸同忍不住叮咛，“要快点好起来。”生怕再这拖拉下去又舍不得走，少年咬牙拉开房门，蹬蹬蹬地口气跑出长廊。
听到那孤单脚步声渐渐远去，叶逢春这才睁开双眼，伸出方才被儿子紧紧握住右手仔细端详着。看到掌心残留着弯水痕，他着魔般缓缓将手递到唇边轻轻舔去。舌尖传来丝淡淡咸味，是那孩子为他而流眼泪——
“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人能让你失控？”
耳边仿佛响起前妻那不无幽怨问话，男人单手捂脸静静躺着，突然间颓然长长喟叹声。
生怕父亲躺在医院里太闷，叶攸同每天放学就到医院去陪他，慢慢地几乎快把整个家当都搬来，叶逢春看不禁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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