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鸿之翻个身,扯过被子将自己蒙起来,无边黑暗笼罩,遮掩住个成年人无可诉说悲恸。
蔚佳佳下晚自习回家,客厅灯果不其然是黑着,她抿抿唇换上鞋,照例喊道:“
他再也……再也见不到雀宁。
这种痛苦不亚于在深爱时候其中方去世,从此天人永隔,不,也许要稍微好些,起码他和雀宁都知道对方还活着,活在没有彼此世界里。
蔚鸿之挣扎着拿起手机,视野被泪水模糊,他艰难地编辑好请假短信,按下发送键,将手机随手撂到边,深深地、深深地吸口气——
发出困兽般痛苦呜咽。
此时蔚鸿之才慢慢意识到,和他设想不同,他归来并非和蔚宏再度交换回来,而是逆转时间,从蔚佳佳手中没收书本只是昨天发生事,蔚鸿控制着他身体经历就连和他朝夕相处蔚佳佳也不曾记得,在蔚佳佳世界中,从来都没有过蔚宏。
现,他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蔚佳佳心在这刻停止跳动。
她向来成熟稳重哥哥在她眼中就是可靠代名词,自从记事起,她还没见过蔚鸿之情绪失控时候,而现在,那双溢满绝望和痛苦眼睛还有正无声涌出泪水,实在把她吓到。
她不知道究竟是怎回事,也句安慰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松开抱着蔚鸿之胳膊,扯过桌角抽纸擦擦他脸上泪,半晌后小声问道:“为什哭。”
蔚鸿之没法回答,事实上直到蔚佳佳用纸给他擦脸,他才意识到自己哭,纵然已经做过无数次心理准备,命运真正降临那刻,极致痛苦仍将他灵魂撕裂成两半。分别,永远分别,没来得及说出告别话语,没能最后次好好看雀宁样子,还有许多许多事没来得及做,前往阿拉斯加两张机票再也无法被使用,开往日本邮轮上也不再有两人身影,在这刻他甚至都在想,如果自己出什事,灵魂再度离开身体,是不是就能回到雀宁身边。
那是不是意味着,在雀宁世界中,也不存在蔚鸿之?时间回到蔚宏车停在世宏酒店门口那刻,蔚二少即将参加晚宴,而在宴会上,雀宁不甚泼酒在他身上,柯天朗帮着解围,然后便是……接二连三过度接触。
他所作所有努力都会白费。
这个念头让蔚鸿之喘不上气来,正如那本书已经不在,也许它从来都没存在过。
切切,也许只是他疲惫过度休息后场黄粱梦。
梦有多美好,醒来时就有多崩溃。
他还清楚记得雀宁给他说最后句话——他说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而雀宁轻声回答“也是”。
蔚鸿之之前从没觉得有什坎是过不去,但现在,他骤然意识到,有些事辈子都无法过去,只要错过,就会成为永生遗憾。
他用力闭闭眼,嘶哑着对蔚佳佳道:“没事,就是有点不太舒服,今天请个假不去上班,你自己去吃早饭行吗?”
“好。”蔚佳佳欲言又止,她担忧地望着蔚鸿之,终究还是没多问,“那出去吃饭,你好好休息。”
蔚佳佳走出卧室,换衣服下楼买早餐,贴心地给蔚鸿之带上门。蔚鸿之颓废地屁股坐在床沿,上半身重重倒下,抬手遮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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