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低着头摆弄紧扣着胭脂盒子,打算把蘸红颜料笔塞回去,想也没想就道:“稀罕就是稀罕,哪有什为什。”
“……你为什喜欢吃稻香村糕饼,为什喜欢买冬天街上卖地瓜?”啪嗒声响,阿清终是把盒子打开,圆形盖子里侧泛起昏黄光,映亮方伊池微皱眉,倒像是提前到来晚霞。
“你说得出个所以然来吗?”阿清晓得方伊池出身,两人认识这久,自然也知道他对情爱懵懵懂懂,“肯定说不出来。”
“……没人说得出来。要看啊,这就是天生,老天爷定,你喜欢什,讨厌什,日后或许能改,可是缘分天定,是你就是你,别胡思乱想。”
方伊池心里豁然开朗,又有些难堪:“没胡思乱想。”
而方伊池跑到后院,沿着熟悉小路直奔阿清休息厢房,到也等不及敲门,股脑撞进去。
趴在镜前点痣阿清手抖,眼尾飞起片狼狈红霞:“呸,该打,都画五六遍!”
方伊池喘着气坐在床边,见阿清,心情松快不少,也乐得开玩笑:“得,马上洗手给您画!”
“那可不敢。”阿清转过身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神情,“您现在是贺六爷太太,哪儿能使唤?”
“得吧。”方伊池顺过气,走到梳妆镜前,接过笔,轻轻扶着阿清下巴屏息凝神,继而手腕飞速抖,抹红蕊立刻落在阿清眼尾。
清。
万福点也不多话,提醒句“您坐好”,就专心致志地开起车。
贺家门前马路上没什行人,铺子也不多,清净得很,汽车下就驶到马路口,旁边胡同里拐出来辆人力三轮车,拉车板儿爷和车上坐着中年贵妇说说笑笑,眨眼间就从车边上晃过去。
万福拍脑袋:“忘跟您说,咱老爷子前几年刚纳房妾,就刚刚过去那个。因着咱们贺家没有女主人,所以平日里四爷和六爷都管她叫‘小娘’。”
贺家大院里弯弯绕绕万福说半天,方伊池都有些怵,他巴不得六爷现在就回来,好直接带他回北厢房,可又觉得自己在家事上给六爷添麻烦,实在不妥,只得硬忍着,直忍到车停在平安饭店门前,才白着脸往里跑。
“你就跟扯吧。”阿清单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倚在桌前,“你现在可
“还好没手生。”方伊池见阿清满意,松口气,“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给自己画,竟然画歪。”
“六爷许你在家折腾胭脂水粉?”
“嗯,他买许多给。”方伊池扶住阿清肩,透过铜镜打量他容颜,“阿清,有些想不明白。”
“什?”
“六爷说稀罕,”方伊池说得敞亮,脸色微红,却不扭捏,“不知道他为什稀罕。”
饭店经理眼睛尖,瞧见贺六爷车,就知道方伊池这个祖宗回来,连忙跑上来迎:“太阳打哪边出来,您怎有空回来?”
方伊池没心思和经理虚与委蛇,直截当地问:“阿清呢?”
经理连声答:“昨日喝醉酒,还在后头歇着呢。”
他抿唇点头,揣着手往后院走。
被留在大堂内饭店经理不禁暗自嘀咕:不得啊,在六爷身边浸*几天,心气儿都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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