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去吧。”此时方伊池趴在床上,床边围好几个火盆,倒也不觉得冷,只是光着背到底不会多暖和,所以他还抱个枕头,“就算你不来,他们也有是借口编排。”
换从前没得病时候,方伊池可在乎外头风言风语,总以为是自个儿出身害贺六爷。
倘若他真是哪家少爷,就算能生,外头人也不敢像现在这样,对他评头论足。
今非昔比,如今方伊池不在乎。来,他在贺家住些许时日,对所谓大家族有新认识;二来,他看淡身外事,觉得活命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方伊池听闻阿清担忧,已不再如数月前那般无助,反而笑着去安慰:“吐沫星子难不成真能把人淹死?”
如今方伊池还有什事儿是不能答应?他眉开眼笑,团在贺作舟身旁止不住地点头。
贺六爷也不晓得方伊池听进去多少,倒是越说越细碎:“你别跟打马虎眼。”
“喝酒万万不行,衣柜里衣服穿可以,但旗袍律不许碰,就算真忍不住要试,也给躲被子底下,冻不着才行。”
“你以前可以唱《苏三起解》,现在不许唱,生着病呢,喉咙撑不住。”
贺作舟这是不知道方伊池和阿清到底要做什,干脆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怕得要死,却非要和自家先生过不去。
贺作舟绕到屏风后与方伊池对视,片刻后哑然而笑:“败给你。”
方伊池眨眨眼。
“得,想干什就干什吧。”贺作舟把沾雪外套挂在衣架上,扭头喊喜财,“你跟着万福去平安饭店,把阿清接过来,到时候经理问,你们就说是意思。”
方伊池听得眼前亮,竟撑着口气,摇摇摆摆地晃到贺作舟面前:“先生!”
阿清被逗得差点把凤凰尾羽画歪,赌气般敲敲他后颈:“少说两句,以前没看出来你这能贫!”
“这不是说句少句吗……”方伊池自言自语,“舍不得呢。”
“舍不得六爷?”阿清没听清他话,顺嘴道,“
说不感动那是假,方伊池回过味儿来,终于明白贺作舟心里藏着感情有多深,先前闹别扭时忍着不哭,此时竟绷不住要落泪,却又不好意思叫贺六爷瞧见,搞得他多多愁善感似。
“听明白没?”贺作舟说得口干舌燥,见方伊池拱在被子里吸鼻子,没好气地拍拍他头,“你爷们儿可不是吃素,别想钻空子。”
方伊池胡乱通应允,脸埋得更深。
万福和喜财很快请来阿清,贺作舟也如约去书房,甚至带走警卫员,独留他们俩在屋里瞎折腾。
阿清头回上贺家,新奇之余不免担忧:“和你不同,至今还是个服务生,你家六爷不介意,旁人总归会说闲言碎语。”
“别,别这喊。”贺作舟假装生气,把方伊池手拨开,却又悄悄去扶他腰,“怕你,每次撒娇,准没好事。”
这是气话,方伊池都听得出来。
他含泪眸子里波光粼粼:“谢谢先生。”
“甭谢,听着牙酸。”贺作舟把方伊池打横抱,重新坐回床边,身体力行地为两人争吵画个不那完美小句号,“你听跟你说。”
“……阿清来可以,你们独处也行,但别干伤身体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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