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进不车,万禄将车停在街边,方伊池头个从车上蹦下来,还抱着自家宝贝账本,走两步,头扭:“先生别跟着。”
贺作舟脚都伸出来半,闻言又缩回去:“嘛呀,嫌烦?”
他轻哼:“他们欠是账,先生出面,说不准日后要被老爷子念叨说是不顾昔日情分,倒不如由来做这个坏人,到时候就算事情捅到老爷子面前,也是个人错。”
方伊池和贺老爷子直不亲近,他也没有亲近打算,但那毕竟是贺六爷爹,他宁可自己被责备,也不要贺作舟受教训。
方伊池尚且不知家里已是贺作舟人天下,老爷子手里没实权,钱财也被管得紧,早已没往日风光。
赊账不是什大事,街坊四邻去饭店里喝酒吃茶,好些都是先记账然后月底结,但像这几个永远赖着不交钱,到底是少数。
方伊池没要过账,没经验,踌躇半晌还是决定去找贺六爷。
贺作舟已经到司令部,脱外套正在看桌上堆积电报,乍听说方伊池来,还以为家里出什事,心狠狠地跳下,急匆匆地赶出去,只见他怀里抱着本账本,眼巴巴地往自个儿身上瞅。
嗐,怎把这事儿忘?
贺作舟走过去,接过方伊池手里账本:“今儿个就要去?”
池噎噎,猛地蹬腿,跟兔子急眼似,颇有些破罐子破摔意味:“您悠着点不成吗?”
他咬咬牙,彻底豁出去:“您次三回,好歹能连着来几日,可您次七八回,那里准肿!”
“……如此来,擦个药,您又得等上四五天,亏不亏?”
方伊池成小方老板,连床上事都要算。
贺作舟听得忍俊不禁,故意勾着他继续算账:“亏,所以努努力,明天次,你九回,这才够本!”
小凤凰就是不想贺作舟因为自个儿事难堪,顺带还有那点私心——他好歹也是个“老板”,要账这简单事情还要靠先生?
那不能够。
在四九城里做生意,日后遇到事情多着呢,这回是讨钱,下回说不准就是被人占地,贺作舟忙司令部里事已是脚不沾地,他可不能给先生添麻烦。
方伊池越想越是这回事,手往袖子里揣,雄赳赳气昂昂,直直地往院子里去。
被晾在车
他点头:“马上月底,再不去找他们要钱,又要拖个月。”
小方老板挺忧愁:“还要给伙计们发工钱呢。”
他们店里流水压根不差这点钱,贺作舟也不拆穿,就觉得方伊池认真模样有趣,当即带着警卫员,和他按照地址寻过去,上门要钱。
贺老爷子早年认外姓亲戚住在不里不外城中,也是套四合院,就是小些,但比较寻常人家而言,已是万分富贵。
起码方伊池以前住胡同就完全没有这般气派。
话音刚落,床上最后那个枕头砸在贺六爷脸上。
那晚,贺作舟是抱着气鼓鼓方伊池睡。
这凤凰脾气好,别听嘴上说生气,按灭床头灯,自个儿就蹭过来,跟收拢羽翼小鸟样,抱着枕头是衔来搭窝枝。他规规矩矩地窝在贺作舟身旁,片刻就安稳。
还是累。
第二日睡醒,方伊池继续抱着账本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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