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几次与封栖松同床共枕,男人都穿着长裤,从未露出过双腿,他之前只当封二哥不怕热,毕竟穿着长衫长裤歇息人不在少数,如今细想,却是疑点重重。
若真是骑马摔伤腿,千山何故那般焦急?
若真没腿疾,哪有人装瘸装好些年?
白鹤眠越想越是心惊,疾步追上去,却见前厅里不止有封栖松,还多个梁太太。
“哎哟,白少爷。”梁太太见他,眼前亮,“正找您呢。”
白鹤眠和封栖松沉默片刻,同时笑出声,也笑干净屋内沉闷气氛。
“走吧,推你出去。”他伸手扶住轮椅,假装遗忘先前发生切,语气轻快,“想吃桂花盐水鸭。”
“好,让人给你做。”
他们从耳房出来,千山瞧见,个箭步冲上来,就差没趴在封二爷腿上瞧:“白小少爷,您……您没瞎折腾们二爷腿吧?”
此时白鹤眠就是再迟钝,也觉察出异样:“封二哥,你腿到底怎回事?”
落在自己身上。
他仓惶地低头,完全没平日里嚣张气焰:“没……没有。”
“鹤眠,你别看现在坐在轮椅上。”封栖松又往前凑些,双腿抵住白鹤眠膝盖,“可这双手,也曾摸过枪,浸过血。”
生逢乱世,普通老百姓尚且可以偷生,但封家兄弟既然选择这条路,谁手里没有过几条人命?
连懦弱封老三都硬着头皮,端起枪,杀过马匪,更别提撑起整个封家封栖松。
有外人在,不便说私房话,白鹤眠调整好情绪,将双手揣在袖管里,笑吟吟地接茬:“什风把你给吹来?”
梁太太更开心:“这不是天气放晴吗?就来找您打牌。”
“打什?”白鹤眠暗中看眼封栖松,见封二爷没有阻拦意思,便应下,“只二人可凑不出局。”
“人事您不必担心,与家男人,您与您家封二
他是见过封栖松站起来,所以对装瘸事情深信不疑,可如今瞧见千山慌张神色不似作假,又起疑心。
“无碍。”封栖松拨开凑上来千山,随意道,“就是昨天骑马时差点摔到而已,他太大惊小怪。”
千山连忙附和:“对对对,昨天骑马时候二爷受点小伤……嗐,那大雨,无论骑马还是开车,都不安全!”
说完,接替白鹤眠,推着封栖松往前厅走。
白小少爷落在他们之后,狐疑地思索会儿。
“不愿骗你,说自己没杀过人。”封栖松将自己手递到白鹤眠冰冷指尖旁,“只是想告诉你,就算干过很多你不乐意见事,让你觉得可怕或是脏……但身为你丈夫,依旧会尽全力保护你。”
白鹤眠浑身僵,满脑子都是封老二那声“丈夫”,人都快晕。他飞快地握住封栖松手,又猛地挥开,蹭着墙蹿到耳房门边,色厉内荏地喊:“谁说怕你?”
“……杀马匪、杀登徒子溅到血,怎会嫌你脏?”他越说,心跳越快,只觉得不远处模糊人影在心里越来越清晰,沉重情绪猛地压将过来,逼得他眼眶发烫,鼻子发酸。
刚巧千山在外面嚷嚷:“白少爷唉,您把咱家二爷推哪儿去?”
“哎哟喂,老天爷唉,您仔细点他那双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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