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能见到他啊?
梁太太出身不凡,她看不起买学生证窑姐儿情有可原。
白鹤眠正愁没法子从梁太太嘴里套出话来,听她主动讲,不动声色地接茬:“比还小两岁?”
“可不嘛。”梁太太冷笑,把茶碗往桌上重重磕,“之前金小姐想要打牌,她巴巴地凑过去,结果谁都不乐意和她说话,闹得大家都没玩好。”
“陈副司令怎会娶这年轻女学生?”
“还不是因为前两个肚皮不争气?”梁太太老神在在地评价。
“胡。”封二爷手推,“单吊红中。”
“哟,敢情你们俩合起伙来赢钱呢?”梁太太笑意不减分毫,洒脱地将钱推到白鹤眠面前,“不打不打,歇歇。”
“这才几圈?”他假意不肯。
“得吧,让喝口水。”梁太太下牌桌,拉着白鹤眠坐在旁,“看二爷和家男人有话说,咱们避避嫌。”
“成。”白鹤眠也有话想问梁太太,顺势和她坐在旁小桌上。
前,“宅子里是有些不干净眼线,不过陈家也有眼线,互相掣肘罢。”
这话说得白鹤眠愈加食不下咽,他放下筷子,愁眉苦脸地坐着,等千山回来,又忧心忡忡地去打牌。
牌桌上,梁太太喝着茶,春风满面:“白少爷啊,您有空多出去走走,带您交际。”
白鹤眠想到封栖松先前说话,心动,咽下拒绝话:“这敢情好,麻烦梁太太。”
“不麻烦,不麻烦!”梁太太没料到他会同意,笑得嘴都合不拢,哗啦啦地拨弄着麻将牌,“您愿意同起去,是给脸面呢。”
白鹤眠先前听封栖松提过,梁太太膝下有儿女,都是十三四岁年纪,难怪她瞧不上陈北斗三姨太。
“听说陈副司令有个儿子。”白鹤眠垂下眼帘,状似无意地旋转着茶碗,“叫什陈月夜?”
“春江花月夜。”梁太太忙不迭地点头,“取个风花雪月名字,果然长成金陵城有名花花公子。白少爷还不知道吧?他爹不在金陵这些年,他可是舒服得很,都成山那边花楼常客。”
梁太太说完,猛地顿住,大概是想起白鹤眠当过花魁,有些不知所措地端起茶碗。
“倒是没见过他。”白鹤眠不以为意,“就算遇见,怕是也认不出他来。”
白小少爷手里端着个青花瓷茶碗,坐得不甚规矩,举手投足间却有富贵人家惯有姿态。
梁太太暗暗感慨,就算家道中落,白家出来就是不样,面上却装模作样地“啊”声:“白少爷,您猜,来时遇见谁?”
白鹤眠瞧着神神秘秘凑过来梁太太,抿唇问:“谁?”
“陈北斗三姨太。”梁太太鄙夷地轻哼,“比你还小上两岁,说是在女中上学,念国学。看就是唬人,明明就是窑姐儿,认得两个字,就去买个学生证,装学生呢。”
大户人家少爷小姐,到年纪就会被家里送进学堂念书,白鹤眠也是如此,白家落魄以前,他直没断学业。
白鹤眠笑笑,不置可否,脚却被人轻轻碰下。
是封栖松。
他挑挑眉,用眼神示意:怎?
封栖松坐在他右手边,低头“认真”地摸牌。
白鹤眠没得到回应,有些摸不着头脑,低头出个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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