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哭没有用,所以硬忍着,憋得满面通红,最后还是不能撼动横梁分毫。
但是白鹤眠并没有放弃,他边搬,边嘶吼:“千山,千山!”
喊得嗓音嘶哑,肝肠寸断,总算是把千山叫来。
千山不比他们好到哪去,手里拎着半个残破水壶,腰间挂彩,瘸拐地冲过来,惨叫着“二爷”,扑通声跪在地上,跟白鹤眠起,将横梁抬开来。
“别号丧。”得救,受伤最严重封栖松反而是最冷静那个,他搭着千山肩膀,拉着白鹤眠,边往火场外走,边嘱咐,“对外
封栖松只来得及将白鹤眠推开,自己却被砸中肩膀。
——咔嚓。
是骨头碎裂声响。
他顾不上钻心疼痛,用另只没有受伤手,将白小少爷再次推远些。
也是烟散缘故,这推,封栖松瞧见白鹤眠熏黑脸,竟时忘置身何处,只想笑。
白鹤眠竟然莫名地有丝期待。
大概是命不该绝,不远处跌落根房梁,不仅把火势压灭三分,还把他身后墙砸塌大半。
白小少爷个激灵,从地上蹦起来,灰头土脸地往断墙后爬:“封二哥……封……咳咳!”
他喊两声,咳嗽两声,满眼都是散不尽灰尘。
“封……啊!”白鹤眠手腕被人攥住,“封二哥?”
你份,你就算日后不再嫁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白鹤眠揉着眼睛,胆怯地注视着不远处火海,怕得腿肚子打战,嘴里却说:“封二哥,才不要给你守寡。”
他听见封栖松绝望沙哑笑。
“鹤眠,走吧。”封栖松疲惫地闭上眼睛,“有什资格让你守寡?”
他是个为爱情不择手段强盗,抢弟弟姻缘,让大哥在九泉之下难安。
白鹤眠何时这般狼狈过?
跟只花猫似,脸是黑,挂在眼角泪是白。
封栖松笑着笑着,又心疼起来。
白小少爷哭,是他最不乐意见。
白鹤眠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瞪着通红眼睛转身,咬牙搬封栖松肩头横梁。
“嗯。”封栖松扶着墙,费力地站起身,心里唯剩下念头就是白鹤眠不能死。
封栖松忍着钻心疼痛,把白鹤眠拉进怀里,拼命地思索来时路线——横死督察应该没有坏心,带他们进来路线非常正确。
当年封顷竹也是这稀里糊涂地被炸死。
封栖松太阳穴顿顿地疼,嘴里弥漫着血腥味,他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逼迫自己冷静,再拉着白鹤眠往烟少地方跑。
爆炸远没有结束,封栖松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白鹤眠送出警察署。好几次,烧毁木料从他们头顶跌落,他都及时避过,然而当烟雾逐渐散去,他们看见胜利曙光时,段横梁从天而降。
“……把你抢回来,你定恨透。”封栖松喃喃自语,“别骗嫁给是心甘情愿,不需要你可怜。”
“……你现在就给滚!”
“好。”白鹤眠耐心地重复着这个字,像是着魔。
他怕死,他怕疼,他知道被火烧死、被烟熏死有多痛苦,可当死亡真正降临那刻,他想却是墙那头封二哥。
封二哥好话坏话全说过,要是还是劝不走他,还会说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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