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眠浑身血液都因为这句话凝固。
“你说什?”他颤声问,“你说封三爷……要害死谁?”
“什?”
“千山,们中计。”白鹤眠叹口气。
他话音刚落,四下里就传来纷乱马蹄声,陈北斗带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小少爷!”千山将白鹤眠拉到身后。
“没办法。”他淡然地将下人拂开,副早有所料模样,“就算们不躲在这儿,马匪也会在山道上等着们。”
他思绪有点飘散,想到封栖松走以前,看见他乱蹦乱跳时紧张神情。
封二哥是知道。
他心里发起热,鼻子也不由发酸。
早知道就表现得乖些,省得日后若是没再相见机会,封二哥只记得他胡闹模样。
“小少爷,得罪。”千山见白鹤眠半晌不吭声,脸色又难看到极点,只得硬着头皮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您再坐下去,会出事。”
镜似,杳无音信封二哥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赶回来。陈北斗布下,是个死局。
躲进祖坟又如何?
马匪想进来,照样会进来,他能做,只是拖延时间罢。
但是现在白鹤眠别无他法,他跟着警卫员跌跌撞撞地跑进坟地,在无数英灵注视下扑到封栖松墓碑前,然后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北风割得白鹤眠脸生疼,他手炉早已不知掉落在何地。好不容易缓过来口气,白鹤眠忍不住抬起胳膊,用苍白指尖描摹墓碑上“封栖松”这个名字。
横竖都是死,白鹤眠更愿意在死前恶心陈北斗。
“白小少爷好魄力啊。”陈北斗骑在马背上,弯腰,用马鞭轻柔地抚摸白鹤眠脸颊,“你不用担心会对你做什,恰恰相反,封三爷已经把你许给。今天站在这里任何个人都有可能死,唯独你……舍不得你死。”
“封三爷把许给你?”白鹤眠偏头躲避那根宛若蛇蝎鞭子,冷笑不已,“他算个什东西?”
“他确不算个东西。”陈北斗深以为然,那双狭长眼睛闪着蚀骨恶意,“个害死自己大哥,还要继续害二哥家伙,根本不算人。”
山间风裹挟着破碎雪花鬼哭狼嚎。
白鹤眠嘴唇随着千山话,微不可察地嚅动几下:“多谢。”
“小少爷,们接下来该怎办?”
“怎办?”白鹤眠嘴角笑意中散发着苦意,“千山,其实躲进来也没有用。”
千山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而且,换是陈北斗……”白鹤眠捂着嘴艰难地咳嗽两声,幽幽道,“肯定会猜到们在走投无路情况下,只能躲进坟地。”
他送空棺来那天,下雨,他狼狈地注视着土坑被填平,满心想是再也不要来看这座墓碑,却不料,有朝日,这里竟成他藏身之地。
“小少爷,”千山半跪在白鹤眠身边,握枪手微微发抖,“您当心着点身子,地上凉,别坐。”
“无妨。”白鹤眠摇摇头,唇上血色在不知不觉间褪去。
他不是不怕凉,是没站起来力气。
荀老爷子直不肯松口结论似乎已经有验证,白鹤眠捂着小腹慢吞吞地换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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