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达明满意地点头,推门到亮处,李婶难得没有在厨房忙碌,桌上放着刚炸好藕夹。
“婶婶。”伊默从他怀里跳下来,“好香。”
李婶放下手中针线活,眼就瞥见伊默嘴角未擦净糖霜,责备地瞪着季达明:“少东家?”
季达明闻言将伊默拉回来,俯身吻去蜜糖。伊默有些难堪,埋头钻到他身后。
“不说你。”李婶忍不住笑起来,招呼他们吃藕夹。
“会更冷。”季达明替伊默拢衣领,“所以要给你做新衣裳。”
伊默没想到他会耐心回答,欣喜地坐直身子:“季先生,柿饼是不是可以吃?”
“不行。”季达明起身,带着伊默去院子,“才晒出层糖霜。”
伊默蹲在柿子旁边,伸出根手指蘸糖霜吃。
“甜吗?”季达明提前备好帕子,“婶婶若是看见你偷吃,挨骂得还是。”
季达明不去打扰,拿起商会账本细看,寻着记忆中线索处理事情自然事半功倍,可自从他发现孟泽与大光明俱乐部有千丝万缕联系后,半点都不敢松懈。
中途李婶来送茶,伊默跟着她学沏茶。
“少东家爱喝毛尖。”李婶指着柜子里第二个茶罐,“茶壶里水倒三分之二就够。”
伊默记下,季达明明白自此以后,自己桌头茶水就都是这人泡,心头又热又痛。
“季先生,睡前不要喝茶。”伊默与他咬耳朵,“会睡不着。”
季达明手悬在宣纸上,滴墨弄糊字迹。
“呀,得重新写。”伊默踮起脚尖,替他拿柜子里纸,“季先生,你认真点。”
季达明握笔手微微发抖,抬头看着伊默背影咬咬牙:“小默。”
伊默回头疑惑地注视他。
“过来。”季达明搁下笔。
“本来打算让陈五去抓螃蟹,不过这季节稍微早些,就光挖藕。”
季
伊默乐得合不拢嘴,蹦到他怀里:“帮你说话。”
说话间夕阳余晖消散殆尽,伊默与季达明额头相抵:“季先生,看不见。”
季达明没听出不安,反倒觉察出丝狡黠。
“不怕?”他好笑地往前堂走。
“不怕。”伊默攥着季达明衣领,“因为季先生会保护。”
“好。”季达明接过茶杯饮而尽。
“季先生,晚饭要做好。”伊默坐回他怀里,不再看书,反而托着下巴细声细气地感慨,“你听,陈老板开始唱戏。”
季达明竖耳倾听,风里果然飘来沙哑戏腔。
“季先生,明天会不会更冷?”
季达明搂紧伊默,静静地听会儿,想起梦里场景,心里更痛——伊默爱他爱得很寂寞。
伊默拿着宣纸走到他身边,眼里满是迷茫。
“等老……”季达明将人抱到腿上,“小默,就算老,你也是。”
伊默拍拍他肩,装大度:“放心吧季先生,不会嫌你老。”
季达明长伊默近十岁,总想护着这人,感情里夹些兄长责任感。他闻言只是笑,让伊默拿着笔,再带着这小孩儿在宣纸上写下“白头偕老”四字,伊默方知他话里意思,写完,丢毛笔,趴在书桌上笑。
夕阳从窗台上滑落,几只归巢鸟从银杏树枝头飞过,伊默笑完,安安静静地坐在季达明怀里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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