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瘦肉粥是李婶现熬,用医院锅,皮蛋和米倒是家里带,香肠是顾天胜来看望时拿,说是过年家里自己灌香肠,还没腌到时候就给他送来,能补身子。
伊默盛勺粥,放在唇边吹凉,用唇抿点点,觉得温度合适才喂到季达明唇边。
季达明喝得眉飞色舞,也不说饱没饱,就着伊默手里勺子把整碗全喝。
伊默喂他喝完粥,又喂他吃苹果,拿着小勺子舀苹果块,季达明看出舀得很费力,但坏心地不阻止。
“季叔叔,你还想吃什?”伊默也不觉得累,“去和婶婶说。”
季达明愣愣地看会儿,嘴角挂些纵容笑意:“罢……”
他说:“季叔叔为你,定努力长命百岁。”
睡两天,季达明腰酸背痛,身上伤大部分不要紧,主要是腰后口子深,好在冬天不易发炎,他换药,趴在病床上看伊默帮自己削苹果。
认真劲儿特别可爱,仿佛能用苹果雕出朵花来。
李婶进屋送吃,见他趴在床上,立刻难受得不行,放下食盒唠唠叨叨:“少东家,看以后咱不开车得,反正公馆离商会近。”
“以后不许说死不死话。”季达明嗓音异常低沉,“也不许说让别人照顾话。”
“可……”
“没有可是。”他翻身,不顾后背伤,“说次,干你次。”
伊默震惊地睁大眼睛,嘴巴慢慢张开,像是不相信自己听见什,眼尾迅速红,继而是脸,最后是脖子,变成只蒸熟虾,蜷在季达明怀里越缩越小。
季达明眉头松些:“记住吗?”
叔叔?”
“上来。”季达明掀开被子给伊默腾地方,“陪睡觉。”
伊默犹豫瞬,把扎针抛到脑后,爬上床搂他腰,嘴巴刻不闲:“季叔叔你饿不饿?睡两天肯定很饿吧?”
季达明心里有气,闭着眼睛不搭理伊默。
“季叔叔,你哪里疼?”伊默当他累,锲而不舍地找话题,“帮你揉。”
“你。”季达明嚼着苹果,慢条斯理地说,“想吃你。”
伊默听惯他调侃,除耳根有点红,倒没别反应:“等季叔叔病好,就给你吃。”
季达明眼皮轻轻跳:“不怕
伊默捏着小刀,把苹果挖成小块搁在碗里,季达明怕伊默割到手,及时喊停:“够,剩下你自己啃,不爱吃甜。”
“少东家你听没听见说话?”李婶操心,“反正车也撞坏,咱别买那洋人玩意儿行不?”
季达明笑着敷衍。
“管不你。”李婶从食盒里端出两碗皮蛋瘦肉粥,“小默,碗你,碗少东家。”
伊默跑过去端,规规矩矩地坐在床头准备喂季达明喝粥。
伊默不说话,使劲儿挠他手腕。
季达明面不改色:“有伤。”
伊默大惊失色。
“记住吗?”他趁机继续逼问,“说次,……”
“要和季叔叔起死。”伊默头回如此坚定地和他顶嘴,难受得直掉泪。
“季叔叔,你这躺着舒不舒服?帮你翻身。”
“季叔叔,屋里好暗,去帮你拉窗帘吧。”
季叔叔,季叔叔……
“小默。”季达明终于睁开眼睛,“你过来。”
伊默贴过去,巴巴地盼着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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