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默忙不迭地点头。
睡前，伊默坐在床边泡脚，季达明靠在床头借着火光检查南京分行
账簿。
伊默用脚丫子把水搅得哗啦哗啦响：“达明。”这嗓音异常柔软，夹杂着难言雀跃。
季达明心里咯噔
声：“不行。”
“不是周三次吗？”伊默大失所望。
“成。”季达明站在旁等水开，“胃还胀不胀？”
伊默摇头，他却还是不放心，从行李箱里摸出包山楂糕。
“婶婶做。”季达明摸出条，“慢慢嚼。”
“酸。”伊默还没吃进嘴就开始干嚎，“
要吃糖。”
季达明没好气地把人提留到炉子边：“没有糖，只有山楂糕。”
“贵什
？”他推门进屋，“给你工钱可不少。”
年前季达明又给伊默发
次“工钱”，比第回还多。
“工钱要攒着。”伊默还是嘀咕。
“工钱就是要用。”季达明把烛台点上，心里想是天亮以后让人拉电线进来照明。
伊默拱在被子里轻哼，说他不会过日子。
，车厢里就剩伊默哼曲子声音，细声细气，换气时还会停顿好久，像是在找调子。
季达明听笑：“唱什这认真？”
“以前听过歌。”伊默打个哈欠，“高兴就想起来。”
回到临时住地方，伊默点亮小灯笼，晚上风很大，吹得灯笼纸呼啦呼啦响。
“达明。”伊默拽他手。
“这周不算。”季达明翻页纸，“坐船太累，你吃不消。”他说得是实话，伊默白天走路还会打飘，晃晃悠悠，像是在甲板上跑。
伊默擦脚，爬到季达明怀里，浑身上下都热乎乎，暖得他眯起眼睛舒
伊默别别扭扭地咬口，酸得直抽抽，不过再吃几口又馋，窝在季达明怀里哼哼唧唧地啃：“达明，你还带什吃？”
“就这个。”他不敢说还有别，怕伊默偷吃。
“还有吗？”伊默啃完，往行李箱边溜。
水壶尖锐鸣叫划破夜色，把小狐狸吓住，不再管山楂糕，转而扑到大尾巴狼怀里寻求安慰。
季达明把水壶拎起来：“回去洗脚。”
“嗯，所以要你管着。”季达明钻进被子，抱住伊默凉冰冰脚丫，“账本收好吗？”
“收好。”伊默缠上来，身兼重任颇为严肃，“在枕头底下压着呢。”
季达明忍笑咬伊默嘴角，伊默扑上来啃他脖子。闹会儿，伊默手脚暖和，季达明起身烧热水。住在南京没人伺候，他也不觉得有什不妥，仔细想想，原来是住在天津时，事关伊默他都亲力亲为缘故。
换哪儿都样。
伊默披着厚厚棉袄看他点炉子烧水：“达明，明天给你包饺子吃，好不好？”
“别怕。”季达明接过灯笼，揽着伊默肩往屋里走，快到卧室门口时候阵狂风刮过，灯笼被狠狠抛起，飘到最高点时朦胧光忽然清晰，仿佛条扭曲蛇，眨眼就吞噬灯纸。
“达明！”伊默吓得往他背上跳，“快松手，松手啊！”
季达明把灯笼扔在地上，看着淡黄色油纸烧成柔软灰烬，赤红色火星满院乱飞。
“明天给你买个手电筒。”他叹口气，“灯笼太容易着火。”
“洋人东西。”伊默抱着季达明脖子嘀咕，“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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