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咏见他这样,哈哈大笑:“还变成厉鬼,哈哈哈哈哈。”
邢烨然瞪他:“死基佬,你笑什笑?认真!这就去死,你等着阴魂不散吧。”
薛咏笑得更开怀。
邢烨然又生气又着急,又无计可施。
薛咏笑会儿,像是笑累,看着盆里那支香烟静静燃烧,盆里纸
邢烨然脸色难看极,嘴硬地说:“随便。抓就抓吧。最好把杀。”
薛咏笑,火光闪烁,那张脸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即使是黄毛小子邢烨然,也有那瞬间觉得薛咏很好看。
薛咏讥讽地说:“因为你不想活,所以干脆死算?”
“真是个乳臭未干臭小子。”
邢烨然绷着脸,微微皱起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邢烨然转过头,视线先是落在双长腿上,然后往上,瞧见薛咏脸。
薛咏低头看他,这昨天才把邢烨然洗干净,今天又像是在泥里滚过样,更脏。
邢烨然脸上脏兮兮,阵风路过,将火星吹起,扬过他脸畔,双眸子映着熊熊火光,要将他自己灼尽。
邢烨然吓跳,飞快地退后步,戒备地瞪着他,惊疑地说:“你怎知道在这!”
薛咏没回答他,自顾自地拨通电话:“喂?五哥,谢谢你们。逮住这臭小子。”
夏天夜迟迟才来。
过八点,天彻底暗下来。
邢烨然裹着身倔烈,赤着脚往山上爬。
夜晚公墓墓地寂静极,只能听见细细虫鸣,四下空无人。石阶高而陡,因为昼夜温差而覆盖着水露,得小心滑跤。
邢烨然终于抵达终点——
薛咏从兜里拿出包烟,抖下,抖两支烟出来,支直接用纸钱火点燃,支扔进火盆里。他叼着烟,再摸出邢文彬手机,开始播放语音信箱录音。
邢烨然听见自己相当中二发言——
“……哥,那个男人到底有哪里好啊?你为什为他就不要?……”
“……快死,等死,就可以去找你。……恨他们。……等死变成厉鬼,定回去报复他们每个人。”
邢烨然莫名地觉得羞耻尴尬,满脸通红。
“在哪?在公墓!!”
“你说这小子好不好笑?大半夜跑到公墓来。在他哥坟前骂呢,骂得可起劲。”
“好好,辛苦,让兄弟们散吧……改天请你们吃饭。”
薛咏挂电话,走到火盆旁边,在邢烨然对面,也蹲下来,用枯树枝拨下铁盆里正在燃烧纸钱,又团火星飞出来,他咬牙切齿地说:“臭小子,你可让好找。腿都要跑断。”
“好心收留你,你居然还偷东西。已经报警,你这个小贼就等着被抓吧。”
大哥墓碑前。
他在公墓山麓葬仪店里用最后十几块钱买叠纸钱和束香,并个塑料打火机。
线香点燃后插-入香鼎,袅袅烟雾飘起来。
邢烨然拿公用破铁盆给哥哥烧纸钱,黑烟直熏脸,大夏天烤火可不少受,不多时便热得头汗。
邢烨然边给大哥烧纸钱,边脑袋里徘徊着诸多极端想法,他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也不想活下去。与其被折磨死,不如自己死,反而会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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