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咏盛好菜,端菜去餐桌,邢烨然抢着把锅洗,灶台擦。干点活会让他安心许多,觉得没那亏欠薛咏。然后才去洗手,上桌。
邢烨然食不下咽,薛咏这若无其事到底是什意思啊?他忍不住想问问,该怎开口呢?
“喂,今天在拳击馆说话你从哪开始听?你可别太得意,只是客观上承认你是个好人,并不是在夸你。”
——这也太冲,定会像平时
邢烨然还是觉得拉不下脸:“……该听到他都已经听到吧?还需要重新说遍吗?”
菲菲说:“七哥宽容那是他事。”
从拳击馆回家走路十分钟,邢烨然拖着步子回家,越想越混乱,心绪如绞成团线球,怎理也理不清,又不能直接刀两断。
邢烨然回到家时,薛咏正在做饭,饭菜香气飘到门外。
邢烨然轻手轻脚地进家门,他鼓起勇气走到薛咏身边:“要帮忙吗?”
薛咏转身回家去,邢烨然则仍在原地缓颊,晾凉脸庞热度。
邢烨然看着薛咏离去背影,很想直接追上去,又觉得很没面子,不好意思。
待薛咏真走,他心底情不自禁地浮出几分后悔,多好机会,他为什不趁机跟薛咏道歉呢?
道理他都懂。
他就是和薛咏对着干,也没办法改变过去。薛咏嘴上不饶人,说话不好听,却是个有良心有善心人,他爸妈风光时候呼朋唤友,落魄都变成凶神恶煞,只有薛咏收留他。他还害得薛咏丢过工作,薛咏都不计前嫌。
在望见薛咏那瞬间。
邢烨然觉得他强硬建起、用以隔开薛咏无形高墙轰然倒坍,尽管在此之前,这堵墙就已经遍布裂痕,只是他还有丝执拗,不愿放手,闭眼支撑,还用各种恶言恶语去填补裂缝。
他幼稚、可笑反逆这下算是览无余。
好丢人。好尴尬。
邢烨然傻眼,他慢吞吞地站起来,红着耳朵,不知所措。像只做错事小狗样盯着薛咏。
薛咏说:“你摆下碗筷吧。”
邢烨然摆好碗筷,又回到薛咏身边,问:“还有事情要做吗?”
薛咏看都不看他:“洗洗手吃饭吧。”
薛咏怎不骂他啊?邢烨然浑身不自在,在那碍手碍脚地杵好会儿,索性心横,说:“你要笑话就尽管笑话吧。”
薛咏最后道菜已经烧好,关煤气灶火:“笑话你干嘛?快洗手去。”
或是因为薛咏真心爱大哥,或是因为薛咏善良仁恕。
都怪拳击馆太嘈杂,才害得薛咏走近他都没听见。
这次他算是输个彻底。
要是薛咏当面直接嘲笑他就好,偏偏薛咏什都没说,反而让邢烨然更加忐忑不安起来,心里不停地想,等下回去以后薛咏会怎说他。
菲菲拍他下:“发什愣呢?这不是正好?回去以后好好跟薛咏道歉。”
明明他是在说薛咏好话,他反倒觉得很丢人。这与他和薛咏水火不容关系设定不符。
薛咏时之间也没说话。
他们两个吵架吵惯,有事无事都要互相嘲讽几句,日不拌嘴就心里痒痒,从未和谐相处过。如今要说几句软话,却不知从何开口。
薛咏干巴巴地说:“来叫你声,过会儿回家吃饭。”
邢烨然“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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