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来电突然响起来。
是廖昆打来。
薛咏已经猜到他要说什。
廖昆现在毫不掩饰:“喂?薛咏,你上次给钱已经花完,再给打点,打个两三千吧。两三千你总有吧。要以后你每个月给打个五千,不过分吧?听说你研究生工资有万呢,只问你要半而已,还给你留半。”
薛咏突然觉得很像呕
薛咏便不跑,慢悠悠地往回走。
他重新回到家。
薛咏没开灯,坐在客厅沙发,不做挣扎,任由黑夜和寂静渐渐浸满全身。
没开窗没开门,屋内空气不流通,憋闷得紧,他觉得难以呼吸,突然觉得这座房子就像是座棺材,将他钉死在里面样。
他什都没有。
他经过镜子,发现自己形容憔悴,瘦大圈,圈青色胡渣,黑眼圈浓重,客厅里堆着垃圾,三天没扔,邢烨然走时候弄地狼藉收拾半,放在那,还没收拾。他直不收拾,就好像邢烨然才刚走样。
还有个小时,他买好高铁就发车。
高铁站不远,十几分钟就到,好像来得及收拾屋子,也好像来不及,收拾不收拾呢?反正放在这里,也没人来,没人会发现,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愁又是五六分钟。
薛咏还是决定洗个澡,收拾房间。
他说:“你别不要。”
但是没有。
他小狗没回来。
他扔掉这只小狗好多次,甚至打小狗,把小狗扔得远远,小狗次又次灰头土脸,踉跄趔趄地找回他身边,放下自尊、摇着尾巴讨他欢心。得他句夸奖,就笑得无比灿烂。
蒙头睡天,薛咏才重新打开手机。
只剩下这套房子。
手机响起“叮”地提示音,薛咏拿过来看眼,是催还房贷。
他手上能动钱都给廖昆,还有最后三万定期存款,明天去银行提出来好。但好像还是不够,还有十年房贷要还呢,他还要读两年书,只靠研究生那点钱,又要生活,又要还房贷,还要给廖昆钱……
钟挂在墙壁上,秒针嘀哒嘀哒嘀哒地转动。
声音像在他身边响起,被无限放大,仿佛有只无形野兽在步步紧逼,让薛咏精神愈发紧绷,快要崩断。
因为太着急,还把脸刮伤,匆匆忙忙收拾东西,捡相框时,手被划伤,东西被着急地胡乱放进箱子里,也没好好放,他索性把坏掉相框拆,只把相片取出来。
看看只剩下二十分钟,薛咏匆忙出门,赶到高铁站,没空取票,打算刷身份证,进站时候才发现,他身份证落在家里。
他赶紧往回赶,赶到般,眼睁睁地看到时间到,他那班高铁肯定开走,不可能等他个人。
这张票不能退,也不能改签,白白浪费几十块钱。
再看列车时刻表,正值客运高峰期,今天票全部卖完,只能买明天票。
他去偷看邢烨然社交账号,发现全部都清空,再打开好友软件,他已经被拉黑。
这是真恨他啊。薛咏想。邢烨然这次真坚决。
原来被人狠狠地拒绝是这种感觉,当年邢烨然是抱着怎样心情给他下跪呢?是得有多爱他,才能做到那没尊严。
薛咏整个人陷在拖延之中。
拖到不能再拖,必须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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