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巍希望汤煦恩能不用尝到痛苦滋味,尽管他比谁都清楚汤煦恩是个多坚强乐观人,母亲早逝、父亲重病,还有对弟弟要照顾,但汤煦恩每天都积极乐观,从未被挫折打倒过。
假如发现他好友在肖想他呢?季巍不敢想象汤煦恩是什反应。
哪怕他知道汤煦恩最是个好脾气人,不可能指责辱骂他,但是他无法接受万分之可能,可能汤煦恩会疏远讨厌他。
到那时,定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在自己暗自多次想要能不能不以朋友以外感情去喜欢汤煦却遭遇失败之后,季巍姑且放弃这个无法控制尝试。
但要让他斩钉截铁地与汤煦恩断绝关系分开,季巍又做不到。
曾经有天,他下定决心想,或许该试试不去找汤煦恩,好像只坚持半天,不到八个小时。
当他在楼上看到汤煦恩班级下体育课,汤煦恩跟个女孩子起搬东西时,他就好像中邪似,等回过神,他已经在汤煦恩身边,黑着脸说:“正好路过,来帮你吧。”
汤煦恩笑笑说:“哦,谢谢。”
汤煦恩压根没发现,还乐呵呵。
他不认为这是病。
可所有精神病人都不会认为自己在生病。
汤煦恩不在他身边时,他还能保持理智,不停地劝导自己,不要再那样下流地用你好朋友做梦,多不尊重人啊。
他隐约发觉这不是个好事,趋利避害本能让他认为这份喜欢应该被扼杀在萌芽阶段。
然而做不到。
崭新纸面照得明亮,不知道是用哪种纸,总觉得反光不怎柔和,有些刺眼,也或许,只是他个人幻觉。
他静默地在心底读这段话,反复读,仿佛希望能解读出不样含义。
读不出其他意思。
心里着急绷紧到顶峰时。
“呜哇——!!”
但妈妈发现他异常。
后来妈妈与他谈心时说,其实她已经观察很久。
并且发现许多蛛丝马迹,看他似乎愈发深沉忧郁,才决定与他开诚布公,好好地谈下恋爱事宜。
那天汤煦恩来他家写作业。
原本是不来,要带弟弟
真是天真无邪。
季巍看着汤煦恩笑容想。
喜欢他天真无邪,懊恼他天真无邪,又庆幸他天真无邪。
最好最好,不知道,也别发现。
那就不会像他这样感到痛苦。
只要汤煦恩往他面前站,他就意志崩坍;再冲他笑,更不得,他整颗心都要化掉,完全没有抵抗力。
朋友,朋友。
有时候,往往是朋友之间最没分寸,不知道身体接触该拉开距离,也不知道有些像情话样语言不能随便说。
也许他们应该分开。
因为他们俩之间只有他在犯病。
孩童哭声陡然炸响。
季巍低头,看见自己汗珠落在纸面上,迅速渗透进去。
正好掉在“疾病”两个字上,印刷字劣质油墨被洇开些,他赶紧拿纸巾去擦,擦,更糊,越擦越脏,擦不干净。
他既觉得书上说得对,确这两年下来,他对自己相同性别好朋友旖旎幻想不光没有消弭,还在隐隐之中愈演愈烈,他根本无法控制。
又不对,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只是喜欢个人,而这个人与他相同性别就得被称作是需要干涉治疗精神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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