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些日子。
有天半夜睡不着，他在父母
卧室外听见他俩讨论：
“他成绩那
差
有什办法？”
“也不算太差吧。”
“等小生更没空管他。”
13岁陆词在哭过以后，想很多，他认为自己应该装作不知情，继续维持表面和平，这样才算是理智体面。
可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见到爸妈他就有些绷不住。
晚饭时，他还是脑子热，冷不防地问：“妈妈，知道你去妇产科看病，你是要给添个弟弟妹妹吗？”
妈妈僵下，说：“唉……这是个意外，小宝，觉得既然怀，那就生下来嘛，总不好打掉。”
看，是张医院挂号单。
妇产科。
病人名是妈妈。
聪敏如他，瞬间就想到很多可能性。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他心里着急，拼命努力，可是状态差就是状态差。
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日子过得也还算是安稳平常。
在日复日父母否定中，不自觉地加深坚持自己是个gay想法，尽管他还没有喜欢过身边某个男人。
然后，在个雨天。
陆词记得是雨天。
他性格有阵变得格外阴郁沉默，晚上睡不着，白天犯困，上课时候无法集中精神，成绩稳步下滑，越来越差。
本来爸妈要他考省重点最好高中，眼见着他成绩落千丈，连忙给他找家教，周末也不不许出门，必须在家补课，但是点用都没有。
于是父母对他愈发失望。
初三以后，他直被种极端疲惫所困住，好像所有情绪被抽干，既不觉得有任何值得他快乐事情，也感受不到所谓痛苦。
就是累，很累。
“唉。”
爸爸说：“以后你就是哥哥，要有做老大责任感，照顾弟弟妹妹，知道吗？”
陆词做什呢？
歇斯底里地反对吗？
没有。
他只是微微笑下，说：“嗯，好。”
回过神以后，趁父母不在家，他在家里翻找起来，终于，在妈妈梳妆台抽屉里找到孕检报告。
在这个时刻，他失去很久情绪口气都回到他身上，如泄洪般爆发出来。
他哭起来。
他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这原本应该是个令他开心事，他直觉得寂寞，直想要有个兄弟姐妹。
那天他回家时刚下过场雨，路上湿哒哒，个个小水洼像是形状各异镜子，倒映出他身影。
他喜欢雨后清新空气，雨水味、青草味还有淡淡泥土味，路上也很安静。
裤脚淋湿，他去浴室把弄脏裤子换下来，刚把裤子放进脏衣篓，发现脏衣篓里有件应该是爸爸裤子，口袋露出角纸片。
陆词想，要是直接放进洗衣机里话，会把洗衣机里搅得全是纸片碎屑吧。
所以他好心地把这张小纸片掏出来。
明明他已经让自己每天只去想着学习，让脑子里装满知识，装得满满，可是等到考试时候，他提起笔却无法从杂乱信息中找到有用。
像个傻子样。脑子坏掉。
幸好他以前学习基础打得好，就算考得砸些，也不至于砸到底。
顶多说从尖子生掉到中上游。
只是没以前那样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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