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秋目送这位丁老师离开,见他头白发,再回头看陆庸脑袋:“你倒是身体很好,头头发还乌漆嘛黑。”
他处于种奇异状态,像还没剥离十六岁自己,被占去身体,而二十八岁人正在旁冷眼旁观,想法未经大脑允许,擅自驱动手臂神经,竟然高高地抬起手,摸下陆庸头发。
陆庸头发又黑又硬,摸上去很扎手
有人在扣门,“能进来吗?没打搅你们吧?来拿个文件。”
丁念站在门口。
沈问秋转向他,礼貌地说:“你好。”
丁念回以温和微笑:“你好。”
陆庸简单给沈问秋介绍:“这是公司科研组首席研究员,丁念,丁老师。”
沈问秋原本还在和人说笑,脸上笑容立即僵住,迟疑地回头看他眼,飞快地像连看见他都觉得抵触,目光都来不得落稳。他低垂羽睫,和身边人耳语两句,言不发地交换到别位置,处理迅速,毫不拖泥带水。
陆庸被梗在当场,他可以厚着脸皮像牛皮糖样再跟过去,可这样只不过徒增尴尬,并惹得沈问秋不快罢。他内心很是愧疚,难得日子,原本小咩还在笑,被他念自私无辜搅和好心情,所以没再动。
最后毕业合照拍出来,他们站在上下、相隔个人斜对角上,陆庸太高,如鹤立鸡群似站在群小鸡仔般男生们中间,比谁都高截,黑像从煤矿里爬出来,他记得自己当时难受得想哭,可是看照片,他只是过于板着脸,反而像在生气,放大拿去给小孩子看,估计能把小孩子吓哭。
沈问秋也没拍好,摄影师抓拍时他恰好在低头,也不知是在做什想什,反正没拍到他脸。
他们高中三年青春就在此潦草混乱地结束。
“嗡……”
“吱吱——吱吱吱——……”
激光打印机里又吐出张模样照片,陆庸和沈问秋合照。
陆庸收起照片,他要留给自己,已征得沈问秋同意。其实他还想要张沈问秋单人照片,只是太过露骨,他犹豫再三,还是作罢。
能得这张合照稍许填补他过去遗憾。
再给丁念介绍:“这是……朋友,沈问秋。”
此处有耐人寻味停顿。
陆庸认为自己是厚颜无耻地试探沈问秋关系界限,假如没被否认,那就是默认他们朋友关系。而在丁老师耳中却是另番暧昧不明意思。
理解。理解。
丁念说:“陆总,等会记得按时去开讨论会啊。”
这直是陆庸心底遗憾。
他用义肢右手拿着这张合照,轻飘飘,完全感觉不到物理上重量,却像块沉甸甸石头在他心头落稳。时隔十年,沈问秋主动提出合照,应该就是愿意跟他冰释前嫌吧?
做朋友就好。
还能做朋友,他已经很满足。
“噔噔。”
……
拍高中毕业照时,大家在学校正面教学楼楼下台阶排队,老师先草草按照身高简单排下,沈问秋在第三排,他长得高,在最后第四排。
微调下位置没什关系,所以他偷偷挪到沈问秋正后面,生怕被发现,紧张到连呼吸都屏住。
但还是被发现。
沈问秋身边同学轻轻肘撞他下,咂舌声,说:“陆庸在你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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