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秋故意要岔开话题,慢吞吞地问:“说起来,你什时候考驾照?考是普通驾照吗?”
残疾人并不能轻易报考驾照,沈问秋差点忘这回事,就算这是在正常人看来理所当然权力,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
陆庸说:“不是,考是残疾人驾照。前几年国家推出残疾人驾照考核就去考。以前不让考。”
据说华国有8000多万残疾人,占总人口6%左右。差不多每十六七个人里就有个残疾人,听数据似乎不少,但在生活中给人感觉却很少见。
沈问秋从小到大也就只有过陆庸这个残疾同学。
陆庸沉着嗓子,有点凶巴巴地说:“算,别坐副驾驶,你坐后面去,路那远,你要是困就睡觉!”
沈问秋在后排落座,门开着,陆庸还站在外面,等他坐下就说:“安全带系好。”
沈问秋觉得自己像是个才上学小孩子,没跟陆庸顶,乖巧听话地自己系上安全带,扣紧。
陆庸看着他系紧安全带,才挪下脚步,又转回来,拿过放在后面小羊颈枕生气兮兮地塞给他:“给你!”
沈问秋怔愣地抓着颈枕,陆庸“砰”关上门,他被困在车里默默看陆庸绕回车左边坐上驾驶座。
但是直到停车场,他也没想出来自己哪里还有这样个朋友。
自打他家破产以后,人人避他如蛇蝎。
“滴滴。”
车灯闪闪。
陆庸像看管犯人样,把他拉到车门旁,打开,才松开手,示意他坐进去。
陆庸怒不可遏。
沈问秋要是有其他人能投靠,至于来找他吗?又在骗人。
但平时偏偏他他都没关系,现在居然撒谎也要离开他?为什?他做错什?他做还有哪里不好?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结果又失败吗?
陆庸杀气腾腾地直视着前方,让个等在外面本来要进电梯无辜人士望而却步。
驾
这款车就是优雅绅士外形下内核引擎数据极其,bao力,启动时闷雷般作响,令人胆战心惊。
沈问秋不敢吱声,总觉得下秒陆庸就会脚把油门踩到底飚出去。
但是没有。
陆庸开得冷静平稳,所有操作都精细简洁,没有任何问题。
车辆驶出车库,上马路。
沈问秋看看副驾驶座,说:“这远路,你直开车太累,要换来开吧。”
陆庸只说两个字:“开。”
沈问秋闭闭嘴,嘴唇嚅嗫:“……哦。”
最温柔人生气起来最可怕。沈问秋心下打个寒痉,又想,陆庸怎气成这样?陆庸现在心里定觉得他是个白眼狼吧。
沈问秋正要上车,又被陆庸抓着衣服后领拎住。沈问秋觉得自己像是被掐住后颈肉狗狗样,停住,问:“怎?”
电梯重新关上,下沉。
陆庸抓着沈问秋手腕不放,俨然副他不答应就不撒手态度。
沈问秋越是心虚越是要表现得漫不经心,手腕也被陆庸抓得有点疼,大概陆庸用是没什感知机械手臂,所以拿捏不好尺寸吧,也可能就是故意:“那耽误你时间。”
“大庸,你别抓着。又不会跑。”
其实此时此刻,他正在心底疯狂搜索老家那边还有谁愿意收留他下,不必真收留,只是今天陪他做做样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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