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汛五年没回家,他还记得以前回家路,但是道路翻新,很多老房子都被推,建起高楼大厦,他居然差点迷路,兜兜转转终于找到家门口。
他长大这个家倒是点都没变,青苔斑驳砖墙,茂盛蓊郁石榴树,桌脚生锈桌子,半旧竹编躺椅,楚汛只是看眼,无数记忆便像是拂去岁月灰尘,蜂拥着浮现在脑海里。
这是他死前最后件想做事,就算爸爸妈妈讨厌他,他还是想见他们面。他和爸爸关系直没好转,但是妈妈这两年还是说过几次话,他想把钱留给妈妈。
楚汛去按门铃。
没声音。
人都是会变。
楚汛不明白自己,明明他全心全意喜欢过季天泽十几年,可现在他满脑子只想着蔺焰尘。
他移情别恋可真快啊。
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样薄情。
楚汛大概看下感觉房里东西大概都还在,就算被偷他也懒得去报警。各种证件都好好放在上锁抽屉里。
楚汛下飞机,脚踩在地面上,依然有种不切实感。
像是从天堂回到人间。
过去个月有如个瑰丽梦境,现在梦醒。
他开车回家,整理东西。
到小区门口时,保安和他说:“楚先生啊,你出门旅游忘把垃圾倒掉啊,东西烂起来都发臭。有个人来找你,神经病样说以为你死在屋子里,物业就开房间让他进去过。对不起哦,们联系不上你,所以有些担心……但们有好好看着他,没让他乱动你东西。”
他太久没回来,门铃都坏。唉。
那只能用嘴巴喊门,楚汛本来就没什底气,要他自己开口更难堪,他该怎说呢?
——爸,妈,回来。
他上次和父母大吵架,说好断绝关系,就算他腆着脸喊“爸妈”,爸爸妈妈会说什?爸爸肯定会羞辱他。
——你
他清点下自己剩余资产,省会市中心三百平房子间,升值许多,购入价四十万车子部,现在应该已经贬值,三十万现金当时给蔺焰尘,他没当然拿回来,还有那张五十万卡也给小蔺,剩下二十万他这个月就当零花随便刷刷卡吃喝玩乐,居然刷爆……
但总体来说,还是有部分不动产资金,楚汛整理好,休息晚上,带上房产证等等,开车又出门。
他还剩下件未心愿。
这件事做完,他就可以安心地躺着等死。
楚汛回老家。
楚汛心里大概有数,问:“那人叫什名字。”
保安说:“忘,好像姓鸡……还是季。”
哦,是季天泽吧。楚汛想,个月前离开时他想到季天泽还会有些郁闷,现在却没有任何感觉。他听过就算完,并不准备去见季天泽,他生命没剩下多少,何必浪费在这人身上呢?
如果把人生比成部电视剧,你觉得这个人在你人生参与过十几年,他定会是个重要角色,将有大量后续戏份,最终出现在圆满大结局。但事实上并不是,他说不定是个配角而已,走个过场,这个过场可能有点长,他下场后,就再也不会出现。
人生不是小说和电视剧,能看到旁人只有自己视野范围,除生伴侣,谁都没办法把自己全部人生线,放进另个人人生里,即便是父母儿女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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