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任委婉地说:“你现在这个不是治不治得问题,怀疑……嗯,现在还不确定……找另位医生给你看看,现在她还没空,和她商讨出结果马上联系你。”
楚汛新下忐忑,但再想想,最坏也坏不过死亡,有什好怕。
刚从医院离开,楚汛就被他爸爸给骂。
楚爸爸说:“什叫‘治不也能接受’?你怎答应?都忘吗?”
他恶狠狠地威胁:“你别想着给们省养老钱,用不着你省。”
每个病人都希望医生能给自己问诊够久,起码半小时,这样才值得他们如打仗般来医院排队候诊。
楚汛等到快十二点,终于轮到自己,他带上之前在两个医院病历单、检查报告等等,终于见到林医生,四五十岁年纪,戴个玳瑁边眼睛,面相有点凶。
林主任看下他带来资料,皱着眉,问他:“个多月前发现?医生没让你尽快住院治疗?有给你开什药吗?”
楚汛心虚地说:“说,但……当时不想治疗。只在吃止疼片。”
林医生叹口气,板着脸,问他各种问题,建好电子病历单,又开出许多检查单,让他再重新做遍各种检查。
看病程序每个医院都样。
候诊室挤满人,不但座位坐满,几乎没有落脚地方。楚汛来见林医生很出名,慕名而来病人来自五湖四海,必须提早星期才能挂到他专家号,要不是楚汛找关系,还没办法加上号。
这世上没人喜欢看病,个个头顶都愁云密布,按捺烦躁地等待,捧着手机消磨时间,蓝光罩脸。
他们到时候十点,还得等,他们加号,排在二十。
没座位,站着等,过会儿,爸爸巴巴地喊他:“君君,这里有座位,过来,你坐着等。”
楚汛挺颓废:“爸,话是这说……但有些事并不是意志够艰难就能改变,哪有那多奇迹。觉得还是做好最坏打算比较好,那假如稍微比料想情况要好,不就是件好事?”
但般情况下,当你以为自己已经遇到辈子最糟糕事时,
楚汛被爸妈挟着,跑各科室,验血,拍片,b超,核磁共振,等等等等,都去遍,仿佛进行场战役。
他们报告单出特别艰难,不知道为什,每次都等到等候室只有他们几个人,好几次还被医生叫去重新拍。
前后花两天时间,再去找林医生。
林主任眉头紧皱,反复看他检查结果,图像和各种报告,神情严肃,说暂时不能给他确切结果。
楚汛自己想得开,说:“治不也能接受,主任。”
楚汛看着生白发父母,哪好意思自己坐着,让爸妈站着,说:“爸,你坐吧,你开车那久,你比较累,坐下来休息下吧。还好,今天没有不舒服。没那虚弱。”
两人推来推去,楚汛瞥见旁边有个拄着拐杖、满头白发老爷爷,转头扶着他说:“爷爷,你坐吧。”
那个老爷爷没推辞,道谢以后坐下来。
楚爸爸挺不高兴:“你坐个座位都要倔下,那爱逞强。”
楚妈妈打圆场:“你们俩父子上辈子大概是硫磺和硝石转世,只要碰起就爆炸。楚老师,记得你车上不是有你去钓鱼用小凳子吗?你可以拿来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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