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知道钟家众人都在泊春苑中,便拼命拦阻,奈何于汀兰此时又已有些近于疯癫状态,她本就强势霸道,这会子半明白半糊涂,说是要去,便无人拦得住她。
所以主仆,跌跌撞撞中,便来到泊春苑里,待到大厅门口,正听见钟秀满嘴说着极刻薄言语,与秦淮斗法。
于汀兰此时虽然有些糊涂疯痴,偏见她,却像是看见仇人般,连眼睛都亮起来。待听见她骂出“猪狗不如”之语,便只觉是在讥讽自己,她脑子不清,这素来骄横泼辣性子却是骨子里不变东西,登时便破口大骂起来。
钟秀因被秦淮压锐气而心中郁结,正借着碧儿冷嘲热讽,却不料半路里杀来个程咬金,张嘴便骂自己是烂心肝坏人,时间只气得脸色黑白不定,又担心于汀兰言语不堪,忙对钟义使个眼色,倒把眼睛看向锦儿,抬高声音道:
“你这丫头心里也太没个成算,你家奶奶病成这样,连人都不认,你倒还把她往外领,不知道有癔症病人,最见不得这人多地吗?这会子还愣着做什,还不敢紧找两个丫头,把她带回去!”
众人抬眼望去,原来厅门口发声之人,竟是二房少奶奶于汀兰。
于汀兰自打小产之后,本就因没孩子而痛不欲生,继而又被钟义钟秀兄妹抓住把柄,虽不至于横打竖骂,却整日家冷言冷语、百般羞辱,更逼她穿上守贞锁,那种种折磨,却有如软刀子杀人,更甚于直接动手。
因此本就失子抑郁她,更加发不可收拾,这阵子,整个人竟已陷入半疯癫状态。
甚至连钟智登门看她那次,两个人面对面相见,她都没有醒转过来,只是在钟智摔那泥娃娃之际,才在惊恐后,略出会儿神。
也正是从那日后,她竟像是被刺激到,精神倒渐渐好缓些,虽然还未恢复到正常时状态,但是天之中,竟偶尔也会有半清醒半糊涂时候。
她此刻本意是想先发制人,直言于汀兰犯癔症,所说之话,自然便做不得数,原是要掩人耳目。
哪知于汀兰本就刁蛮,犯痴后,更是无所顾忌,听她这话,便把锦儿往边上推,竟直直冲到钟秀身前,指着她鼻
而今天她醒来之后,大约是秋高气爽,空气凉甜,神情便清爽得很,见身边贴身丫头锦儿,竟也识得出来。
锦儿见她气色不错,头脑也清楚,自是欢喜,便偷偷将身上密藏件物事取出来,交给于汀兰。
原来那物,竟是钟智从广州给她带回珍珠耳环,上次在那情形之下,钟智未敢当钟义面掏出,却在离开时,偷偷塞给锦儿。因为在钟智与于汀兰暗渡陈仓之际,这锦儿原也充当那红娘角,望门把风,传东递西,最知二人底细,自然也没少得二人好处。
于汀兰听得这竟是钟智带给自己礼物,心中既甜又苦,手里摸着那两粒雪白珍珠,心中便自然想到自己与老六暗结珠胎,继而又想到在钟秀暗算下,自己受刺激,终至小产惨状。
她本就情绪不稳,时好时坏,这工夫各种愁思和愤怒聚在起,扑天盖地而来,时间满脑子都是钟仁兄妹冷酷嘴脸,不知不觉中又有痴状,嘴里面只说要去找钟秀理论,竟逼着锦儿带她出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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