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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二房丫头碧儿,这几日已经在钟家没踪影。
她本是在钟秀投井那日,见形势不妙,中途便偷偷溜出去。只这去,她便直奔那安醒生住处而来。
待得到进安府,因见她素来是少爷女友钟秀丫头,安家人不敢怠慢,便引她去见安醒生。
安醒生此际正在书房中,约个唱戏小生,名叫九郎,名义上说是要跟他学票几出戏文,实则上就是甩洋钱
所以窗外那个大早便憋身力气干活男人,心里头火,可想而知有多大
这夜他二人几次开灯关灯,原因想起来竟也是啼笑皆非。
只因二人无论如何尝试,甚至秦淮已经做出自己有可能会昏迷过去准备,却总是在最后关头,功亏篑。
以至于二人急躁到以为不得要领,只得开灯又寻那画本过来,挑简单易学画面暗暗研习,熄灯再试,却仍是事不可为。
几番尝试之后,秦淮见钟信已经到额上青筋要爆开般,双薄唇咬得快要浸出血来,便温言相慰于他。
嘴里说着,便拿出那家之主男人气度,也不等秦淮搭腔,便将手中画册扔在床下,伸手去抓墙上灯绳。
秦淮整个人便是片懵懂,竟似完全不知他在说些什,只是在听他说到要行那刻千金之事时,身上颤,手中下意识紧,倒在那灯光熄灭同时,听到钟信倒吸口凉气。
只是这夕里,大约并无人留意,便是这睡房中灯光,竟来来回回地熄亮,亮又熄,足足折腾几次,直至近天光那阵,才算是安稳。
待到早上天还未尽亮,钟信竟早早便爬起来,出得门来,便在院子里浇洒那些花草。
而睡房内秦淮佯睡片刻,这会子也悄悄起来,站在窗前看外面人影。
钟信又试数次,终在无功而返后叹口气,便贴在秦淮耳边低声道:
“看来今夜是不成,老七原也想不到,那事竟这般困难得紧,倒折腾嫂子这许久,也真是匪夷所思,竟不知差在何处。”
秦淮心中不由得阵苦笑,其实这事终究差在何处,他二人又如何不知。
说起来,原不过就是简单两句。是老七身量过大,秦淮这边却偏偏身量过小,相差实在悬殊。二则老七终究是心疼嫂子,在关键时刻,下不狠心破局而已。
以至于到最后,钟信便如同那治水大禹,终是三过家门而不入。
只见老七依旧微躬着腰,刚好站到那株四时锦旁边,手中大喷壶里像是有无穷无尽琼浆玉液般,不停地对那花树浇灌着,倒似身上还有着好多使不出去力气般。
秦淮心里莫名就有些心疼他,便认真去看他脸,却见他面无表情,只对浓眉紧拧着,完全看不出春宵后舒展与得色。
秦淮心里暗暗叹口气,下意识便把目光往钟信身上瞥去。但见他上身是件露臂小褂,两只手臂肌肉强健结实。下半身着条丝质撒腿中裤,有晨风掠过,薄薄丝绸贴在身上,隐约现出修长有力双腿轮廓。
秦淮略有些羞涩地在那里多盘桓数眼,心中百感交集。
只因到这会子,夜过去,自己竟然……还是没能改掉嫂子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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