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见血腥场面、得知有人要杀自己,谢琢面色更白两分,前额覆着层薄汗。
是陆骁。
无人注意地方,藏在袖中匕首被缓缓收回去。
谢琢轻声回答:“好。”
陆骁单手将染血长刀扔还给匆匆追上来张召,偏头发现,谢琢脸怎能这小,自己手遮,半张脸都被挡完,只剩下琼鼻和绯色嘴唇。
示意张召先把尸体拖走,陆骁边警戒四周,边问谢琢:“谢侍读最近可有得罪什人?”
这时,又有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速度很快。
帮手?
不。
因为跟在他身后人显然也发现,衣袍窸窣,随即是钩牙张弦动静。谢琢心念急转,几乎是立刻就猜出,背后那人怕被来人发现,等不及。
此刻短箭搭上臂弩,箭尖定然直指他后心!
工笔画。
谢琢放下墨锭,“那,之后还请宋叔多帮留意留意,有什消息就遣药童送来。”
“记下记下,”宋大夫不耐烦地开始赶人,“赶紧把药拿回去煎上,副药下去,先把你低热退,否则人熬不住。”
话是这说,见谢琢转身要走,宋大夫又不放心地再三叮嘱,“少思少虑,少思少虑,能多活天是天!”
谢琢站在原地,很耐心地听完,朝从小就为自己看诊老大夫执晚辈礼:“延龄知道。”
谢琢眼睛缓慢地眨下,觉得自己身热得比方才更厉害,眼皮都是烫。手指又揉两下额角,他仔细想想,摇头:“没有,”答完又想起什,“除那个北狄探子。”
拖拽声消失后,挡在眼前手撤开,谢琢眨眨眼才看清,不远处地上留着长长血渍,旁边还有根从中间断裂短箭,以及块边缘锋利石头。
谢琢不由想起刚刚横在自己眼前手。
指腹掌心都结着硬茧,指骨匀长,前臂肌肉紧实,瞬时爆发力和精准度明显都经过长期训练,否则不可能单单靠块路边随处可见石头,就能断这根短箭。
陆骁也在看谢琢。
然而,谢琢没有等来弩箭离弦声音。
只有硬物划破空气,弩箭“嗒”声落在地上,随即是利刃刺穿血肉动静。
谢琢刚停下,转过身,就有宽大手掌隔着寸距离,横在他眼前:“先别看,看夜里容易惊梦。”
嗓音就在耳边,说话人语气轻佻,周身气势却如渊渟。
谢琢不由微怔。
拎着药,谢琢眼前略有些发晕,他揉揉额角,缓步走进新昌坊后面小巷。已经是黄昏,夕阳斜照,有人在自家院墙上摆着盛开百日草,狭长影子落在地面。
这条巷子里来往人少,谢琢很快确定,刚刚路上不是他错觉——有视线如针,扎在他后颈。
他脚下未停,没往人多热闹地方走,反而转个弯,走进条更静巷子,月白袍角轻轻扫过墙根处青苔和杂草。
避开市井喧嚣,他身后极轻脚步声已经能被清晰地捕捉到,谢琢呼吸灼烫,舔舔因为低热而干燥下唇,颇有些兴奋地猜测,来会是谁派来人?又是想用什方法杀他?
藏在袖子里匕首暗暗出鞘,谢琢正在设想,是停在拐角处,出其不意地截杀对方,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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