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侯府?”陆骁皱起眉,“他们怎会来找你麻烦?”
谢琢没瞒着:“是告诉大皇子和罗绍,陛下会在重阳节举行赏花会,也是提供‘凤凰振羽’线索。”
陆骁贯护短:“这是什道理?没人逼着罗绍折辱那名女子,也没人抓着大皇子手,狠狠给罗绍扎上刀。他们之间仇怨,凭什怪到你身上?还动杀心!”
谢琢唇色更淡,良久,他勉强牵起抹笑:“是啊,这是什道理。”
把不放心陆骁支走后,谢琢打来盆水,反复清洗自己手,又用布巾仔细擦干。
谢琢微怔:“什?”
“刚刚看你脸色有点白,是不是被吓到?”
谢琢注视着脸关切陆骁,明白过来,这人突然说起这些旧事,不过是担心他害怕,想岔开他注意力而已。
明明自己身上雨水还在不断往下滴,却心担忧他会不会害怕,甚至还在听见他咳嗽后,很仔细地用背挡住风。
谢琢想问,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好,但这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
陆骁快步走过去,仔细查看躲在屋外黑衣人,发现刚刚射出三支箭,支射中胸口,另外两支分别射中腹部和右肩膀——
虽然挺久没摸手弩,但准头依然很不错。
这时,头顶雨停,陆骁抬头,就发现是谢琢替他撑把伞。
明明他都已经淋湿。
不过陆骁勾起唇,没有拒绝,就这将整个院子都检查遍。
陆骁……太干净。
即便被困在洛京,不得不面对勾心斗角和虚与委蛇,但陆骁从始至终,心里都装着凌北月色和千里阔野,都是干净。
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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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伞,谢琢压着喉间痒意,低声问:“你为什对这好?”
陆骁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不觉得自己对谢琢有多好,时间有些茫然:“想对你好,自然就对你好,好像……没什原因。”
说出这句话时,陆骁心里有什念头很浅地掠过去,蜻蜓点水般。
谢琢沉默片刻,突然转开话题:“这几个黑衣人是来杀,猜测,应该是文远侯府派来人。”
前日在宫道上,他突然抬起眼,便看见文远侯脸上明显探究之意。不过,以文远侯谨慎,绝不会在探清敌人虚实前贸然动手,这次刺杀,多半是罗绍手笔。
西面房间里空无人,陆骁想起:“葛叔呢?没在家?”
他对上次给他泡过壶茶老仆印象很好。
谢琢轻轻咳嗽两声,回答:“葛叔前两日回清源,处理点琐事。”他撑着伞,问面前浑身湿透人,“要不要换身衣服?”
“不用不用,”陆骁顺口说起旧事,“十二时,在军营校场里扎马步,管他是烈日还是,bao雨,反正都不能动。要是动下,”他比划个长度,“爹就用这长箭,用布把箭头包起来,‘咻’下射腿上。还有次,冬天,是前锋军,领着人在雪地里急行,雪厚得能到小腿。找到狄人军帐后,就悄悄在外面趴着,从下午趴到半夜,起身时候人都快冻僵,所以这点雨不算什。”
回到卧房,陆骁正好讲完,见谢琢听得认真,又打量他脸色,笑着问:“有没有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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