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颤,许久,谢琢才哑着嗓音,问得迟疑:“他……有没有说什?”
“说。”葛武字不差地复述,“他说,家侯爷听说糖吃多会牙疼,特意给谢侍读买大包,让谢侍读定要颗颗全部吃完,然后牙疼得半夜睡不着觉!”
绷着表情,陆骁将糖包扔回去:“不买。”
等陆骁大步出店门,店主正想把糖包重新拆开,张召赶紧阻止:“别拆别拆,可千万别拆,这糖们要买!”
店主疑惑:“不是说不买吗?”
“要买要买。”张召扶额,心想,要是他没把这包糖带回去,今晚三更,他定会被侯爷从卧房中拖出来,在夜里摸黑练习拉弓射靶八百次!
当日,谢琢散衙后,刚坐上马车,就见葛武递过来个巴掌大纸包。
既然说是转转,张召赶马车就赶得随意,没个目地,基本全凭感觉。
可架不住陆骁在后面指挥。
“左转。”
“往右。”
“往前走。”
往阁内看眼,发现谢琢正专心致志地,低头提笔写着什,唇线不由绷得更紧几分。
宫门口,张召正靠着马车打瞌睡,见陆骁跨上车,连忙坐起身来:“侯爷出来?今天去哪里打发时间?找沈世子?或者回府里练练刀剑?”
“看起来很闲?”
张召想说,您现在不就是很闲吗,但听这语气,就知道是心里压着火呢。
他想想,还是往这火堆里添把柴:“侯爷,今天谢侍读又没理你?”
纸上花纹有些眼熟,他又立刻告诉自己,花纹……或许只是碰巧而已。
“这是什?”
“公子,东西是张召送来。”
张召?
谢琢怔,小心拆开,发现里面装着是……糖。
等按照自家侯爷吩咐,停下马车,张召执着马鞭转身:“侯爷,不是说随便转转吗?”
“到底是听你还是听?”陆骁不再管他,径自跃下马车,进家糖铺。
张召跟上去,见陆骁熟练地挑选称重,又找店主要张纹饰素雅纸把糖都包好,探头过去:“侯爷,谢侍读又开始喝药?”
“嗯。”陆骁掂掂包好糖,心想,他中午就看见谢琢对着碗药皱眉,脸色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前夜又惊梦。
想到这里,他突然反应过来——谢琢都不搭理他,他还给他买糖做什?不喜欢喝药怕苦又怎样,轮得到他在意?
哪壶不开提哪壶?陆骁瞪眼:“闭嘴!”
“行闭嘴。”张召闭嘴片刻,又絮叨道,“侯爷,觉得沈世子说得没什错,谢侍读发现跟您起吧,于仕途有碍,谨慎避开,人之常情。而且洛京上下人这多,朋友知己都可以再找,何必盯着这个不放。”
“你不懂,他不样。”陆骁答完,其实自己也不清楚,谢琢到底有什地方不样。
但,谢琢就是不样。
“而且,不信他是为仕途疏远,不管你们怎说,就是不信!”陆骁把放下车帘,不想再听张召劝说,烦躁道,“到街上随便转转,认真赶你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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