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圆脸文士豪爽笑道:“等这次还是托盛兄情面,才如此近距离地见识琢玉郎风采!”
谢琢神情歉意:“延龄自小沉迷看书,不通世务,家里也没有长辈教导,以往或是日后有得罪之处,只能请诸位海涵。”
他这番话将态度放得很谦逊,在场人又都知道他受咸宁帝信任,年纪轻轻,已在御前,没人想跟他交恶,于是很快都笑开
谢琢踏进天章阁,刚解下斗篷放好,盛浩元就笑着迎上来:“延龄前日又告病,身体可还好?”
“劳盛待诏关心,已经好多。”谢琢见他像是有话要说,便主动询问:“盛待诏可是有事?”
“嗯,天已寒,玉津园里浅绛绿萼梅起花苞,正是观赏好时候。明日恰好是休沐,和几位友人准备在园中设宴,也算风雅。前几日延龄在病中,不便相邀,直到今日才开口。”
谢琢没有口应下,而是先问:“不知参宴都有哪些人?”
盛浩元说得详细:“翰林院以及六部几位同僚,名字延龄都熟悉,还有几个太学学生以及洛京略有声望、尚未入仕文士。这种小聚办过几次,以文会友,大家不称官职身份,年岁又相差不多,通常都不会拘束。”
入冬后,白昼渐短,虽然朝廷讲究“冬藏”,往后延点卯时间,但谢琢踏进宫门时,天通常都还将亮未亮。
天章阁里生炉子,热茶也时时供着,但葛武依旧不放心,手炉、棉衾、斗篷样样备齐不说,只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守在天章阁门口,以防谢琢有哪里不舒服找不到人。
“这寒疾你又不是不清楚,而且,早已经习惯,没什好担心。”
“公子习惯,不代表们就不会担心。”葛武声音有些闷,“这毒从胎中带出来,宋大夫研究这多年,药也试过数不清多少种,不知道什才会有成效,让公子冬日好过点。”
熟练地把马车停在宫门口,葛武先跳下车放好马凳,又问:“公子,天章阁里烧着炭,会不会气闷,加重咳嗽?”
短暂考虑后,谢琢欣然应允:“既是如此,那延龄就却之不恭。”
第二天,谢琢带着葛武,乘马车去城外玉津园。
他到不早也不晚,在座人见他身穿月白文士服,外面披着厚厚斗篷,唇色发白,和传闻中样体弱畏寒,纷纷说要将避开风口座位让给他。
众人对“琢玉郎”好奇已久。在此之前,谢琢惯常独来独往,气质清寒,无论是文士间小聚还是文会,都没人敢贸然邀请他,怕遭到拒绝,失颜面。
因此,直到现在,他们才第次跟谢琢坐到处,谈论诗文。
从马车下来,骤然迎上冷风,谢琢咳嗽两声:“陛下体恤,阁里用是无烟银碳,放心。”
他想起去天章阁第天,陆骁让他坐到他旁边,说等天气渐渐冷,阁内烧起炭火,闷得喘不过气时,窗户缝正好可以借来透透气。
现在,他每次打开窗户缝透气,都会想起当日情景。
只不过,陆骁那张书案已经空置好几天。
文远侯案后,见咸宁帝没有往深里追究意思,朝廷上下原本惶惶人心又都安稳下来。二皇子李慎解除禁足后,沉静许多,连带着盛浩元也恢复从前八面玲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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