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愚也理直气壮,拍桌子:“家那多马,又不是赶车马夫,怎知道今天马什颜色?”
“那不就对?
“他马车右边檐上有补料痕迹,颜色不同。车轮可能以前坏过次,钉三颗钉子上去,呈字型。拉车马右耳朵是黑,马脖子上还秃块。缰绳上,则挂着两个不会响铜铃。”说到这里,陆骁见沈愚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停下话,不免奇怪,“你什表情?”
沈愚放下手里果子:“只问你,给拉车马,是白还是黑还是棕色?”
“……”陆骁迟疑片刻,“你拉车马经常都在换,谁记得住!”
“那今天呢,今天给拉车马什颜色?”
陆骁仔细回忆后,选择闭嘴。
“什?”沈愚愣,“为君?为谁?而且怎就因为个人停,们不是人?”
陆骁这时才反应过来,他竟然把话说出口,连忙掩饰道:“你不用知道是为谁,反正不是为你就行。”
沈愚没想到跟自己起立志当文盲兄弟竟然还真能作诗,追问:“只有句?平平仄仄也不太懂,但看起来是有点像句诗,那下句呢,有没有下句?”
陆骁哼笑:“你让作就作,这个小侯爷当得不是很没面子?”
说着,他视线往窗外扫,忽地定住。
多缘故?”
沈愚为自己申辩:“谁是阿蠢,这里没人叫阿蠢。而且关话本什事,是厌恶不齿,愤怒填膺,才噼里啪啦,口齿伶俐!”
陆骁从诗文集里看见两次“琢玉郎”,次“遇谢郎”,还有次“探花郎”,觉得这群文人写诗确实是些酸诗,毫无内容和风骨可言。不过诗怎样不重要,谢琢在里面被恭维着、没被欺负就好。
见陆骁将诗集随手扔到桌面上,沈愚笑得不怀好意:“陆二,觉得里面诗写得怎样?”
陆骁实话实说:“不怎样。”
沈愚捂着心口,表情夸张:“连给谢侍读拉车马脖子上秃块你都记得清楚,却不知道给拉车马什颜色!陆二,你太让寒心!”
陆骁别开眼,又理直气壮:“那你说说,今天给你拉车马什颜色?”
沈愚:“……”
糟,今天马什颜色来着?
陆骁得意:“看,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还怪?”
辆马车正好从会仙酒楼前驶过。
沈愚奇怪:“你看见什,突然直眼?”
“是谢侍读马车。”
“谢侍读?”沈愚也跟着探头往下看,更奇怪,“你怎知道那是谢侍读马车?”
谢琢马车不是特制,无论是拉车马,还是车型制、用料、布帘,都格外普通,在洛京城里,低品级*员和稍富裕平民几乎都会选这样来代步,辨别度极低。
“那你要不做两句诗来听听?”
“在这儿等着?”陆骁靠着椅背,手臂随意地搭在桌面,眼前蓦地出现个画面。
那时还是秋日,天下着雨,他路过新昌坊,恰好看见谢琢从千秋馆出来,浅色文士服和玉白发带被风吹得轻荡。
地面湿漉,谢琢刚撑起油纸伞,原本淅淅沥沥下着雨突然停,谢琢望望天色,似乎有些惊讶,还伸手出去探探。
“秋雨入洛京,为君人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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