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公子秘密?”葛武不假思索道,“公子不让知道,肯定有公子道理。如果知道,也会假装不知道。
院中安静,陆骁连说话都低声音:“你守夜,先去睡吧,在卧房门口等着,谢侍读醒叫你。”
葛武急道:“这怎能行!”
“怎就不行?和你家公子关系好,他病,在门外守几个时辰,不应该吗?”
陆骁跟沈愚待久,惯会讲道理,“他这病来得吓人,昨夜担心地睡不着,今日早早来,若不尽份力,心中也不安。而且若是你也累病,谁照顾你家公子?要是你精力不足,昨夜那种刺客再来几个,你怎保护你家公子?”
葛武思考半晌,没有再拒绝,但他也没有完全应下:“那小侯爷你守在门口,在树下石桌上趴着睡会儿,有什你就叫,可好?”
谢衡叔父对他父亲嘱咐,何尝不是阿瓷想法和顾忌?
不过是怕他谢家遗孤身份有朝日,bao露,到时,连累与他亲近自己和陆家。
他只埋怨自己,为什没能更早认出阿瓷,即便只早个月、早天、个时辰也好。
陆骁晚上没睡。
第二天天刚亮,他就到谢琢院门外,轻轻叩叩。
屈,但完全能理解其中缘由。
当初,他父亲陆渊和阿瓷父亲谢衡是至交挚友,他父亲接手凌北后,两家也时常书信往来,没有断过联系。
咸宁九年年末,内阁首辅谢衡被指谋逆,有人故意严密封锁消息,直到行刑,凌北都无所知。
直到次年二月,谢衡谋逆、谢家灭门消息才传入凌北。
当夜,他父亲陆渊冒着“无诏不得入京,否则事同谋逆”风险,顶着及膝大雪,悄悄星夜快马去往洛京。
陆骁点头。
等葛武走向石桌,陆骁又把人叫住:“你跟着谢侍读多久?”
葛武说起这个来,十分自豪:“从咸宁十年至今,已经十年。”
那就是阿瓷在流放途中被救出后,葛武就作为亲随跟在左右。
“问个问题,假如说,你发现你家公子个秘密,你会如何做?”
葛武来开门。
看见陆骁,他惊讶道:“陆小侯爷可是有什东西落在这里?”
不然怎天还没大亮就来。
轻轻咳两声,掩饰自己急切,陆骁问:“阿——谢侍读醒吗?”
“公子还没醒。”葛武让开路,忧虑道,“刚刚已经替公子向翰林院告三日病,也不知道公子什时候会醒。”
陆渊其实不知道去往洛京还能挽回什、能做什,他只是想,他不能就这让谢衡背着满身污名死去,甚至就这被记在史书上,背万年骂名。
直到他在半路上遇见等着谢家老仆。
那老仆只说夫人殒命,但小主人已经平安救出,在朝廷记录上,会和夫人起半路身死,请陆将军安心。
又说主人曾反复吩咐,通敌谋反罪名太过敏感,恐陆家被诬陷成共谋,无论如何,不能连累陆家、连累凌北,甚至连累天下安危。他们不会告知小主人在何处,不到万不得已,日后也不会再与陆家联系。
陆渊悲痛难忍,终是含泪认可谢衡临终安排,随即,牵着马,面朝洛京方向,在雪中站整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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