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鸣嗓音干哑,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没多余情绪,只平铺直叙道:“臣拒绝,因为臣那时相信,以臣之所学,必然能上榜,不屑作弊。可是,臣落榜。
咸宁十八年,臣
徐伯明很聪明,立刻将科考舞弊事,引到大皇子与二皇子抢夺储位斗争上。
旦咸宁帝心生怀疑或顾忌,不全然相信温鸣话,而是暂时将温鸣及涉案之人收押,就算只有个时辰空隙,也足够徐伯明安排,然后全身而退。
“哦?牵连到二皇子?”咸宁帝视线终于转到徐伯明身上,“阁老是认为,老大想夺下储位,所以利用这个温鸣和这场制科,布个杀局,故意陷害他弟弟,是吗?”
徐伯明还没说话,就听温鸣道:“并非这场制科。据臣所知,咸宁十八年和咸宁十五年,皆有舞弊发生,同样都与盛浩元有关。”
他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徐伯明名字,只提盛浩元。但包括咸宁帝在内,谁不知道盛浩元是徐伯明女婿?谁不明白,区区个翰林院五品待诏,如何能拿到殿试策论题目?
所有门窗紧闭,禁军奉皇命围守秘阁,任何人无诏不得出入。
在温鸣字不差地说出殿试策论题目后,咸宁帝盯着考场中央跪着消瘦青年,在片极致安静中开口,不见喜怒:“题目是谁告诉你?”
温鸣语气平静,回答道:“翰林院五品待诏盛浩元。”
额角急跳,徐伯明立刻双膝跪地,大声疾呼:“陛下,这是明目张胆诬陷!陛下明察!”
温鸣神情毫无波动,没有看徐伯明,也没有看任何人,他只定定盯着空气中某点,像是三魂七魄都被带走大半,只剩残躯还在此处等待个结果。
温鸣这句话出,可以说是落下惊雷片,场中,已经有考生因为太过恐惧,昏厥在地,却无人敢动上动。
若接连三次科考都有舞弊存在,岂不是幕后之人已经成功且彻底地蒙蔽圣听?或者说,仅仅只有三场,还是此前有过更多?
咸宁帝靠着椅背,吩咐:“你继续说。”
“咸宁十五年,臣于秋闱后来到洛京,因家贫,受到盛浩元接济,心中甚是感念。但没想到,春闱开考前,盛浩元问,是否想知道考试题目,且向保证,定会入殿试。”
本朝定制,入殿试后,再不淘汰,只会根据殿试成绩,给所有参试考生进行排名和授官。
咸宁帝仿若没有听见徐伯明辩驳,双眼锐利地注视温鸣,接着问:“可有证据?”
“证据?”温鸣摇摇头,“臣没有证据。盛浩元很谨慎,从来不会留下任何物证。他只亲口将所有题目都告诉,让定要记清楚。
还说,要是觉得自己才学不足,可以先把文章写出来交给他,他那边会有人帮润色修改,只需要把修改后策论背下来就行。当然,他也说过,如果嫌麻烦,可以直接背下他提供策论文章。”
“陛下,他毫无证据便血口喷人,妄图将科考泄题舞弊重罪扣在盛浩元身上,心思歹毒!”徐伯明还算稳得住,立刻疾声争辩道,“想来,除盛浩元,他立刻会攀咬老臣,说题目泄露根源在老臣,甚至还会牵连二皇子!”
谢琢站在咸宁帝身侧,将所有人神情都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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