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谢琢所言,喝下药不久,额头热度就降下去。
倚在书房榻上,谢琢精神好些许,问:“驰风可要起用晚饭?”
陆骁还没从马车上那幕里缓过来,听见询问,慢两拍摇头:“不用不用,会儿回府里吃。”
说完,他抬眼,就看见谢琢穿身深青色常服,衣裳下摆顺着木榻边沿垂下,没有戴冠,只用锦带随意绑墨发,正手支在鬓侧,另只手握着卷书看。
和白日里身绯色官服、神色清冷谢侍读完全不同。
清淡冷香变得明显,时间仿佛在这刻凝滞。
陆骁全身上下所有动作都彻底滞住,他脑子里片纷乱,就像磅礴大雨倾盆而下,瞬间将他所思所想都砸得杂乱无章。
他反复地在心里想,从呼吸声可以判断,阿瓷刚刚分明没有睡着,所以不是在无意识间靠过来。
那就是有意识?
阿瓷主动……靠在他肩上?
陆骁没注意到距离近不近,他满脸担忧,又用手背贴贴自己:“摸着好烫,要不要先去趟宋大夫那里看看?”
“不用,”谢琢嗓音微哑,避开视线没看陆骁,“才去过医馆,家里还有药,回去煎副喝下就会好。”
说着,放下车帘,坐到软塌上。
陆骁听,还是不放心:“若是药喝没能退热,就找宋大夫来看看好不好?”
“好。”
晃,沈愚奇怪:“陆二,你在出什神?忧心忡忡。”
“没什,”陆骁随便找个理由,“刚刚突然想到,今年冬天格外得冷,说不定北狄人会南下,掠夺边境。”
沈愚拳砸在木桌上,义愤填膺:“可恶北狄人!”刚说完,又龇牙咧嘴地搓搓自己拳头,“这桌子太硬吧!好痛好痛!”
陆骁毫不掩饰地嘲笑番,又不知道第几次看时辰,站起身:“得先走。”
沈愚动作停住:“还有两道菜没上上来,你突然急着走做什?”
让他不禁想起雨夜里,他推
他又想,会不会是阿瓷发热太过难受,所以才借他肩膀靠上靠?
陆骁手指缩缩,迟疑地开口:“延龄,你是不是头疼?很难受吗?”
谢琢闭着眼,没有动,嗓音绵缓地回答:“还好,已经没那疼。”
“那……”
陆骁犹豫半晌,还是没把问题问出来,只直挺挺地坐着,动不动,任谢琢靠路。
又记挂着谢琢喝药怕苦:“上次给你买糖还有吗?”
“还有很多,不用再买。”
陆骁时不时就会买纸包糖送过来,各种形状和口味都有。
马车动起来,见谢琢半垂着单薄眼皮,两颧绯红,浅蹙着眉靠在软枕上,似在养神,陆骁不想打扰他,便不再说话。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面太过颠簸,没过多久,谢琢上身歪倒,慢慢靠到他身上。
“有要紧事,你要是个人吃饭无聊,把张召叫来陪你!”
谢琢散衙时,掀开车帘,就看见坐在里面陆骁。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陆骁眉皱:“可是身体不适?”
“嗯,有点发热,可能是天气冷,不碍事。”话音刚落,谢琢就发觉有手背贴上自己额头。
他保持着弯腰姿势,而陆骁上身凑过来,刹那间,两人距离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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