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语气温和:“现在在宫外,人多眼杂,谢侍读不必多礼。”
谢琢依言放下手:“臣失礼。”
看见谢琢手中提着药,李忱关切道:“谢侍读可是病?”
谢琢摇头:“自小体弱,容易生病,这些药都是平日里吃着调理身体用。”他主动接下话,“殿下因何会在此处?”
“心中烦闷,出来散散心罢。”李忱若有所指,说完便观察谢琢神色。
千秋馆里间,谢琢取药,问宋大夫:“人可送走?”
宋大夫压低声音:“公子放心,将那拂菻狗卖给杨夫人后,就以回乡奔丧守孝理由关店铺大门,辗转两地,人现在已经回清源。”
“杨夫人”便是大皇子李忱岳母。
自去年杨显邀请大皇子去观看校场演练、咸宁帝大怒后,杨显被降职,身为大皇子妃杨婉当众挨李忱巴掌,几番哭求也无任何作用,侧妃侍妾见势,纷纷使手段争起宠来,越加不把她放在眼里。
杨婉本就因家世不足很是自卑,再遭李忱厌弃,更是终日郁郁。杨夫人怕女儿在宫中无人开解,生出好歹来,想不少主意。
权,但足以在洛京中撑起皇子岳丈颜面。
“嗯,老大如今还是浮躁些,”咸宁帝握着朱笔,批复同时下令,“扣下,留中吧。”
留中待发意味着诏令下达时间不定,甚至可能无限延期,石沉大海。
谢琢应下:“是。”
过几日,发现擢升官位诏令至今没下来,大皇子李忱有点坐不住。
果然,他发现,谢琢还不算愚笨,知道现在老二已经倒台,纠结站队再无意义,在番犹豫后,迟疑道:“殿下可是因为擢升卫将军之事发愁?”
李忱负手长叹:“君父君父,先是君才是父,”又苦笑,“不知道是哪里触怒父皇,心中甚是不安。”
谢琢犹豫片刻,还是安慰:“殿下不用太过担忧,当日臣陪陛下游太液池,只拂菻狗突然出现,扰陛下兴致,还朝陛下吠叫,陛下因而生怒。后来得知拂菻狗是大皇子妃爱宠,便叫人送回去。”
李忱立时皱眉。
后来偶然间,从个专卖珍禽猫犬商人手中买到只性格温顺、品相上佳拂菻狗,杨夫人便趁着进宫,送给杨婉。杨婉颇为喜爱,晚上都令它睡在红丝毯上,如此,才慢慢有笑颜。
听完,谢琢颔首,没有多话,只道:“回去就好。”
拎着麻绳系紧药包离开千秋馆,谢琢还没走出多远,便被人叫住。
“谢侍读!”
谢琢回头,看见身常服大皇子李忱快步走来,正要施礼,就被李忱制止。
会仙酒楼二楼包厢中,李忱烦躁地叩叩木桌:“父皇到底是什意思?制科主考推举驳,吏部侍郎推举也没有允,现在,不过是想给岳丈求个颜面上过得去官职,竟然杳无音信!这皇子当着还有什用?”
这不仅是官位问题。
朝中谁不是人精?咸宁帝如此做派,两次还好,若次数多,必定流言四起,说他李忱不得咸宁帝喜爱!
坐在他对面是个穿灰色文士服中年谋士,劝道:“殿下别急,事出必有因,勿要莽撞!”
李忱表情烦乱,正想发火,忽地朝灰衣谋士做个手势,视线则落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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