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翰林院位承旨生辰,特意请同僚前来会仙酒楼赴宴。寇谦偶遇熟人,在酒楼门口寒暄两句。等他不经意转头时,正好看见谢琢马车缓缓行来,车帘微晃。
他便没急着走,准备等上片刻,和谢琢起进去。
不过,赶车马夫放好马凳后,隔好许时候,谢琢才从马车中掀帘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寇谦总觉得此刻谢侍读与平日相比,孤冷气息退不少,眉目间反而多几丝说不清道不明……慵懒暧昧?
让人看眼,便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马车内,谢琢将解下披风折叠整齐,边道:“你离开后,往天章阁走段路,又借物品遗落理由,返回文华殿外,随即被高让徒弟拦下来,说陛下正在殿内与杨首辅议事,不能进去。
扫眼殿外,除高让外,所有在文华殿侍候宫人都被赶出来。”
他食指指腹揉按着陆骁掌心薄茧,垂着眼睫,继续道:“另外,在殿中时,发现陛下看某份折子时,似是动怒。”
咸宁帝虽然极为善于掩饰自己情绪,但在文华殿,偶尔会流露出些许喜怒痕迹。
陆骁掌心发痒,把将谢琢手指尽数握在掌心,接话:“延龄可是特意看那份折子?”
要什?还能要什!”咸宁帝虽无动作,眼中却厉气横生,“封赏封赏,要朕如何再封再赏?”
杨敬尧连忙劝道:“陛下息怒。”
深深地叹口长气,咸宁帝拍拍扶手上鎏金龙头:“那些人都不理解朕难处,陆家在凌北经营数十载,哪个皇帝敢置之不顾?”
他徐徐看着御案上展开舆图,目光最后落在凌州北面:“此乃朕之天下,却需要朕去赌陆家忠心,实乃荒谬!”
杨敬尧低下头。
站在酒楼门前,灯火煌煌,听着停止车轮再度响起,谢琢不由摸摸自己微疼下唇。
无人知晓,前刻,他才在马车里与人放肆亲吻,唇上全是齿印水痕,酸软痛痒。
作者有话要说:比个用珊瑚珠组成心~谢谢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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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前欢门和“灯烛荧煌,上下相映”——《东京梦华录》宋·孟元老
“没错,”谢琢点点头,手也不动,接着道,“折子是新递上来,里面是个姓孙新晋御史进言,希望陛下再次封赏陆家。”
陆骁眸光转沉。
“另外,值得提是,这个姓孙御史,与杨敬尧儿媳外家有不浅关系。”
已是暮色四合,虽不如正旦元宵热闹,但高烛照洛京,朱雀大街上依然摩肩接踵,小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会仙酒楼欢门装饰华丽,灯烛荧煌,上下相映。
空旷冷寂大殿中,藻井中央金龙盘桓,五爪溢出寒芒。
咸宁帝沉静嗓音缓缓响起:“陆家可能现在不想反,但不是不能。你明白吗,杨卿?”
杨敬尧像此前许多次样,恭谨地俯下身去:“臣明白。”
御座上帝王,彻底起杀心。
散衙后,谢琢登上马车不久,葛武便扯动马鞭,沿着朱雀大街去往会仙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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