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是从那时起,谢衡尽心辅佐他、帮助他,但从不解他到底是个什样人。
被急促脚步声吵醒,咸宁帝缓两秒,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寝殿。他坐起身来,按按额角,不悦道:“慌慌张张地干什?”
高让跪在地上:“陛下!大殿下攻进来!”
按在额角手指顿,咸宁帝抬眼,眸光寒厉:“你说什?”
高让疾声道:“大殿下声称有人假传圣意,让羽林卫围他别院,要将他置于死地!将羽林卫打退后,大皇子领着虎贲营人到宫门外,宣称陛下身边有*佞传矫诏,他作为陛下长子,当
李忱红着眼眶,于火光中闭上眼,忍痛下决心。
紫宸殿。
咸宁帝最近夜里总是睡得不安宁,他反复梦见明德三十八年,前朝正在设宴,笙箫之声越过无数宫墙,乐音靡靡。
他本是要去参宴,却被陈贵妃身边宠宦拦住去路,对方扔块给狗吃生肉在地上,让他趴下去,将肉吃干净才能去赴宴。
他咬牙不从,那阉人便脚踢在他心口处,那时他十四岁,痛得眼前黑,无法站稳。
定是有人假传圣意,父皇绝不会如此对!”
跪在地上内侍连磕好几个头,抖着嗓音:“奴婢没有说谎,是真,来是羽林卫指挥使,他要求殿下立刻束手就擒,否则、否则——”
这时,长廊处有几人大步行来,走在最前就是虎贲将军朱充。他高大魁梧,身披甲胄,手提长刀,走近后,利落地跪在李忱面前:“臣来迟!殿下放下,有臣在,绝不会让人有机会冒犯殿下!”
李忱连忙上前搀扶:“两位将军快请起,有两位将军在,就安心。”
叩门响声再次传来,接着是羽林卫喊话声,称羽林卫乃奉诏前来,大皇子莫要负隅顽抗,否则别怪他们不顾及大皇子颜面。
就在这时,有人从暗处站出来,呵斥那阉人住手。
倚着宫墙,他听那阉人话,才知道,原来出声呵斥人是谢家嫡子、名满洛京谢衡,今日是随父亲入宫参宴,因殿中气闷,才出来透气。
等那阉人走之后,谢衡过来小心扶起他,问他可还能站起来。他满口血腥气,但仍回答“不疼。”
谢衡笑说:“年纪明明不大,怎如此逞强?”
他当时没答话。心想,这人定然是个父母看重、仆从护拥公子,不明白,不是他逞强,而是因为整个宫里,没有人会帮他把,若他不逞强,他早就不知道死在那个角落,给他收尸人还会啐声“晦气”。
“他们这是要往里闯?”李忱神情衰败,“与父皇虽有矛盾,但骨肉亲情,绝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虎骧将军仇良长刀撑地,跪在地上:“臣以为,殿下为陛下长子,陛下颇为爱重,虎毒尚不食子,陛下怎会突然起弑子之心?定是有人进谗言,蛊惑陛下,或者,这根本就是矫诏,意在借陛下之名义,取殿下之性命!”
李忱慌神般:“若真是如此,那应当如何是好?”又道,“将军说不错,父皇不可能要性命!”
朱充立刻高声道:“臣以为,殿下为父之子,为君之臣,当诛*佞,以清君侧!”
虎贲将军副将也立刻在旁边跪下,与仇良同高声附和:“请殿下诛*佞,以清君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