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尽,谢琢和陆骁同乘马车去千秋馆。
往里走时,谢琢问起:“沈世子怎没有起回来?”
“凌北饮食虽不如洛京精细,但很有特色,阿蠢特别喜欢吃那边牛肉汤。他听们要快马赶回洛京,立刻去求爹再收留他段时日,说他之前在来凌北路上,骨头被垫散,现在还没长好,实在受不住长途跋涉,其实就是牛肉汤还没有喝够。”
陆骁走到哪里都要牵着谢琢手,像是要把前四个月缺都补回来。
谢琢想起在许三娘那里,沈愚听说要以最快速度赶去凌北报信时,手中筷子都惊掉情景。
先帝崩逝,治丧事礼部虽然已经专门派人负责,但诸如谥号等要务,仍会问到李恪这里。李恪与咸宁帝并无多少父子亲情,鉴于咸宁帝杀父屠兄弑子,残害忠良,在挑选谥号时,用朱笔圈个平谥,谢琢随即往礼部拟诏令。
内阁已将新帝登基后改元备选都递上来,虽然年号还没完全定下,但谢琢还是事先将改元诏书草拟两遍。
个上午过去,谢琢算算,他竟拟不下十道诏令。
陆骁看着心疼,背对着门挡住谢琢身形,轻轻帮他揉按起手腕来:“阿瓷可疼?要不要给你吹吹?”
谢琢眼里溢出笑意:“是你自己想吹吧?”
新皇旦登基,除龙袍朝服外,应常服等都要准备好才行。
李恪边抬着手臂,边听高让念折子,见谢琢来,他示意高让停停,笑着道:“事务实在繁多,要劳谢侍读跟起在文华殿忙上整天。”
谢琢恭敬施礼:“这是臣职责所在。”
李恪不由多看几眼身穿绯色官服人,心里想,陆骁说确实没错,谢侍读长得跟玉人似。
诏书起草事关重大,容不得丝毫差错,他如今在朝中毫无根基,又尚未正式登位,谢琢与陆骁有那层关系,是现在他难得能信任人。
千秋馆里间,宋大夫正在整理医案,见谢琢进来,眼神亮:“将炎心草减至三钱,另外加进勿寒子,你试试这新药方效用如何!”
谢琢坐下后,将手腕递过去。陆骁站在旁边,又担心起来——即使从信中已经知道谢琢身体已经好许多,可这种心情依然抑制不
陆骁不答,见没人注意他们,飞快地托起谢琢手腕,蜻蜓点水样亲亲,理直气壮:“不想吹,想亲。”
李恪提着朱笔,瞥见这幕,觉得真是奇异。
在凌北战场上,陆骁完全担得起“少将军”这个称呼,行军布阵颇为高妙,每在阵中,必会身先士卒,来去如疾风电火。扎营时,随便往旌旗下站,就如杆不折银槍,令人心安。
可在谢侍读面前,陆骁似乎不再是统帅千军“少将军”,也不是站在他身后“陆二公子”或者“武宁候”,就只是“陆骁”而已。
莫名地,李恪生出些许羡慕。
况且,把人叫来文华殿,陆骁也不会整天都心心念念,望眼欲穿。
这时,有茶水房内侍端上来杯茶,陆骁走过去,指节碰碰杯壁,叮嘱:“还烫着,你晾会儿再喝。”
说完,双眼便神采粲粲地盯着谢琢看。
谢琢无奈:“站回去,殿下还看着。”
陆骁“哦”声,才不情不愿地站回李恪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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