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站在尘土飞扬训练场边,因为太热而出点汗,侧颊在阳光,bao晒下仿佛是透明,乌黑眉角不悦地微微蹙着,像枝突然被移栽到靶场上兰花。
岳飏看着他,时间心跳如鼓,想挪开目光却又做不到,向前走几步,又停下来紧张地在大腿上拍拍灰,才上前拘束地伸出手:
“……您好,沈主任?”
“监察处所有日常事务都是岳飏经手,回头实验室有需要配合地方可以直接去找他。”傅琛突然想起什,笑道:“对,签字东西找他也行,反正都是样!”
沈酌直挡着刺目阳光,直到这时才终于给面前年轻副处长个正眼,然后伸手去敷衍地握握。
【对不起,沈主任。】
“……”
沈酌轻轻放下手机,向后靠进椅背里。
都市长街灯红酒绿,繁华夜景透过落地窗,折射在室内游泳池粼粼水面上,落在沈酌优美而冷漠眼底。
沈主任。
岳飏短信,屏幕荧光映出他冷淡面容,长睫微微垂着,雪地鸿羽般轻描淡写转,刚要丢下手机,突然屏幕震。
岳飏又发条:
【……去通知媒体之前,他们今天拍到你照片已经被人用各种手段施压撤下,应该是白晟做。就跟你说声。】
沈酌动作微顿,眼底掠过丝微妙诧异。
通过各种渠道、各种手段向媒体施压,确实是白晟能够办到事,毕竟豪门唯继承人是有相当社会地位和能量,只是需要反应非常迅速、手段圆滑周到地去打招呼而已。
——就在双手相触那刻,他感觉到对方露指手套下肌肉几乎是僵硬,掌口脉搏陡然急促。
那不是因为炎热而造成急促。
傅琛在跟岳飏打趣什,好像是在说晚上出去聚餐,岳飏胡乱地应承着,虽然听上去更像是为掩饰紧张。他眼睛不敢朝沈主任乱看,下意识低头盯着地
记忆中那年盛夏蝉鸣再次袭来,烈日炙烤着射击训练场。远处沙地上,受训进化者们成排卧倒在机枪后,身黑色作训服教官在人群中穿行,逐矫正射姿,严厉大声呵斥,毫不留情声音隔着那远距离都清晰可闻。
“……那就是最铁兄弟岳飏,最近在负责监察处夏季特训,幸亏底下那帮人都服他,才能天天溜号躲懒……岳飏!这边!”
傅琛笑着挥手示意,远处那黑衣教官回头。
年轻岳飏还没有后来那样超越年龄沉稳,他第反应是顺手抄起水瓶砸过去并大骂再次溜号挚友,下秒视线却落在沈酌身上,猝不及防怔。
“过来!岳飏!”傅琛大力招手,又指指沈酌:“——研究院沈主任!”
算算看时间,这件事应该是他今天下午离开陵园后立刻着手去办,但白晟个字都没有提,仿佛什都没发生过。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不重要,也许他觉得解决这种问题本来就是自己责任,没有必要拿出来说。
沈酌手指悬停在屏幕上,似乎想回复什,沉吟片刻又迟迟未动。
这时嗡地声,对面发来最后条短信,隔着手机仿佛能看到岳飏沉稳而落寞神情,以及总是在欲言又止后极力隐忍低沉语气:
【是管束不严,三年前那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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