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杂!”
“这晚哪里有牛杂?”何初三奇怪道,头抬,正见街道对面家夜晚营业小食店,门口摊档上坐堆吃夜宵年轻男女。
——不然你以为夏大佬为什
夏六当然不是纸做,却因为救他而伤三次,他右手只剩拿筷子力气,在刚才打斗过程中明显几乎没有抬起过。
何初三突然再也抑制不住眼眶微热,像头颅承担千金重量,他缓缓地低下头去,颤抖着将夏六渗血伤手贴上自己面颊。
受伤敏感掌心顿时被何初三温热呼吸烫个正着,夏六整个人都僵住!何初三贴着他手心,沙哑而微微发颤地说着,“是说真,六哥,如果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不要管,是自己没用。伤你,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夏六手控制不住地抖下,霎时间觉得喉咙里干得可怕,呆呆地张两次嘴,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般,猛地从何初三脸边抽出手掌,狼狈不堪地喝道,“闭嘴!”
“……”
没到地方,”夏六不耐烦道,“先把你自己处理!”
何初三手臂上道口子看着长,其实屁事没有,酒精消毒事。而夏六在何初三催促下,又接连开好几条街,才将车停在路边。
何初三手忙脚乱地给他血肉翻卷手掌心止血包扎,夏六眼见着他鼻尖上冒出来冷汗,觉得好笑,“怕不怕?”
“怕,”何初三皱着眉头点头说,“这个处理不好会伤手筋,们等会儿去医院。”
“操!”夏六用右手不轻不重地扫他脑袋,“是问你刚才被人用刀砍怕不怕!”
何初三闭嘴,紧咬着唇瓣不说话。而夏六右手捂着自己刚遭“侵犯”左手掌心,时之间简直不知道要做什才好,只能僵硬地拧头看向窗外。
两人都沉默着,车厢里气氛尴尬得像根随时断裂着火枯木。夏六看着看着,耳根都发起烫来,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燥热难耐。这他妈扑街仔句接句,贴着手掌表白心迹,是个什狗屁意思,难道他还听不懂吗?
他不肯承认自己之前看到何初三受伤时,bao怒与狂躁,不对,就算承认也没什大不——那是他夏大佬钦点马仔,他那失控,都只是在捍卫他自己领土与臣民。他也不肯承认自己对何初三有什别样情愫,那只是纯粹大哥关照小弟之情罢,只是纯粹地觉得何初三这个小子稍稍有些与众不同有趣而已。而何初三这黄毛小子心意,在他看来,则是明显地走错路,句句得寸进尺、暧昧尽显,不能再放任自由下去!
头脑发热地想会儿,他闭眼深吸口气,开口道,“去给买碗牛杂。”
正低着脑袋发怔何初三呆呆抬头,“嗯?”
何初三这次没说话,光是低头仔仔细细地替他清洗伤口,又细致地铺上药、缠上纱布,才低声承认道,“怕。”
夏六嗤地笑,刚要开口逗他,就听见他低低下句,“怕你为救,自己受伤。”
夏六脸上笑容僵。
他顿会儿,才故作轻巧地往何初三脑门上又扫巴掌,“说什屁话,你六哥纸做?”
何初三垂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夏六伤口上厚厚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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