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六揣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蜷在地上人。
这人头发脏污凌乱,大敞西装外套又湿又皱,散发着厚重酒气。他趴在地上,缓缓伸手摸到近处小木板,将它捡回来塞进裤子口袋,并没有抬头看夏六眼——显然懒得在意这个救他黑面仔是谁。
夏六冷笑道,“这里是乔爷地盘,要是被他知道你醉醺醺地倒在这里,你说他会把你怎办?”
那人听清楚夏六声音,蓦地拧头看向他,怒意瞬间染上面色,“夏六?!”
“谢Sir,”夏六道,“当你是个人物,怎才玩三两局就玩不下去?跑这儿来买醉找死,未免太掉身价。”
“哈哈哈,小满姐说对,不能让你玩这个。”
“……”夏六却没说话。
何初三蓦地意识到自己说什,还以为夏六触景伤情,立刻闭嘴,紧张地看向夏六。
夏六却没看他,视线定在街角几个人。
暗黄灯光下,三个街头混混正围成圈,对地上蜷成团个人拳打脚踢。
,因为急着去放下发。
你这是跟约会还是跟烟花约会——何初三有点小心酸。
最后发是个哑炮,点火之后半天没反应。夏六溜烟跑回去准备重新点火,刚靠近就被“啾!”地冲脸,幸亏是躲得快,只把脸熏黑块,额发烧焦几根。
何初三瘸着腿急急忙忙跑下来看他,对着他那大黑脸笑得停都停不下来。恼羞成怒夏大佬将他摁在地上作势揍屁股,被何初三挽着脖子拉下去,两个人大笑着滚成团。
混乱中突然不知道谁脚踹到那块歪倒在地哑炮,又是“啾!”声,然后机关枪般四处乱转着“啾!啾!啾!啾!”,逼得他们俩跳起来捂着屁股满广场乱逃。
何初三这时候也已经走到近前,惊讶地发现这就是那天开车来山里救他警察,也是当初逮捕夏六那个。
谢家华看起来醉得并不彻底,几乎是刹那间就收走面上
那人声不吭地挨打,护着头和肚子没有半点反抗。突然条挂着块小木板项链从他衣服里掉出来,被其中个混混脚踩断链子踢到边。他伸手去抢,又被几个混混踩回去。
还没等何初三看清那人脸,夏六将车停靠在路边,打开车门大步跨出去。
他把手揣在裤兜里,走过去轻描淡写地对那几个混混道,“走开。”
“他妈黑炭头!你谁啊你?敢管老子事!”“神经病!揍死他!”
自知战斗力薄弱何初三躲在车上,眼见夏六手都没从裤兜里拿出来,光靠两条长腿就把对方三人踹得落荒而逃,那几人边逃边还毫无新意地放狠话,找某某哥回来弄死你们!
“草!”“小心后面!”“妈这什玩意儿!”“裤子!裤子!”
……
凌晨四点,他们烟熏火燎地开车下山——被熏得灰头土脸不说,还都被冻得个劲打喷嚏。车在兰桂坊斜坡下处红绿灯前停住,他们抽空借着外头路灯将彼此打量眼,止不住地哈哈大笑。
“回去阿爸得骂死,哈哈哈,”这次坐在副驾驶何初三擦着眼泪道,他裤腿上被烧个大洞。
“你有惨?”满脸乌黑,头顶和额发各被烧焦撮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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