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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阳山,天极塔。
九重高塔,铜檐深殿,天穹在上伸手可触。
安静殿堂中无数幻影交错重叠,以高台为中心缓缓盘旋,细看是山川地理、河流村落,蚂蚁般行人车马清晰可见,三千世界竟都微缩呈现在此,犹如仙家壶中日月,玄妙至极。
高台玉座上,打坐徐霜策突然睁开眼睛,伸手在半空拂。
白太守霎时感应,然而宫惟此时已经没有力气控制住它,眼睁睁只见它在掌中化作灰烟,原地消失——
扑通。
失去唯支撑,宫惟颓然倒地,看见鲜血汩汩涌出创口,很快在草地上聚起小滩血洼。
下刻,白太守凭空出现在鬼影手中,左右双剑同时向尉迟骁斩去,情势瞬间倒转!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风带来阵甜香。
错,徐霜策就算知道他借尸还魂也没办法,还能抄着不奈何亲自打上谒金门去把他抓回来凌迟?
突然他脑后似乎感觉到什,丝冰凉寒意向后心袭来。
宫惟神情变,下意识闪身,肩胛骨霎时凉!
“……”他喘息着垂下视线,只见截赤红剑尖从左肩窝透出来,紧接着大股鲜血喷涌而出。
那厉鬼并没走!
千万幻象中幅图景随着他动作放大,现出熙熙攘攘九重都城,大片大片绯云疾速向全城蔓延,赫然是临江都。
“桃祸?”殿中名守卫弟子失声惊道,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怎、怎可能是桃祸?!”
北方各世家曾用“桃祸”暗指宫惟——可那妖异诡谲如狐、与沧阳宗处处做对刑惩院大院长,已经死十六年!
话音刚落他脊椎凉,只见是徐霜策意义不明地瞥他眼。这名弟子膝盖软,来不及告罪自己失态,只见徐宗主大步走下高台,袍裾随步伐而拂起,三千红尘幻象随之收拢于他袖中,壮观恢弘异常。
他站在高逾百丈玉栏边伸手,沉声道:“不奈何。”
宫惟愕然睁大眼睛。
——只见血滴从他垂落指尖落下,掉进身侧草丛中朵不知名摇曳野花中。花蕊似乎被烫下,随即数道纵横交错红线犹如血脉,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泛着绯光隐入大地。
漫山遍野树木突然都开花。
桃花成苞、绽放、吐蕊,绯云铺向远方,层层叠叠延伸成海。王府朱门墙里墙外,千家万户大街小巷,风扬起千万纷飞桃雪,映在每个人惊叹眼底。
世间绝迹十六年桃花,夕间全开。
变故令人措手不及,宫惟耳边轰响,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看见自己血顺着剑尖成串打在地上,看见身侧扬起厉鬼阴森灰袍,看见坑底里尉迟骁表情由迷惑、惊愕到难以置信。
紧接着,尉迟骁,bao怒而起,把拉住他拽向身后,惊天剑斩向鬼影!
宫惟双膝撞在土地上,死死抓着白太守支撑身体,咬牙发不出声。
鬼影失白太守,不知从哪里又拔出把通体赤红剑,那赤色绝不自然,像是不知何故在剑身表面包层血色膜。尉迟骁满腔,bao怒,虽然看不见鬼影,但凭敏锐耳力听风辨位,竟与它打得不分上下。鬼影数次几乎扑向他身后宫惟,都被尉迟骁硬生生绞杀而回,不由越发,bao戾起来,猝然隔空向宫惟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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