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双手同时凉,原来是被徐霜策伸手握住。
徐霜策十指冰冷得可怕,似乎想说什,但不知为何张开嘴又闭上,只看着面前绣着金色云鹤纹红盖头笑笑。
宫惟自知伸头缩头都是刀,终于深吸口气,说:“醒来吧徐白,徐夫人已经死。”
“……”
长久静默后,徐霜策像是什都没听出来似,沙哑道:“你
但宫院长生前性格开朗,为人热心,民间声望颇佳。以他行事风格来看,仅仅因为与徐宗主有矛盾就对另名无辜女子痛下杀手,似乎也不太说得过去。
仙门规矩为尊者隐,晚辈对长辈行事不好置评,更不能质疑。所以几十年过去后,新长成代都不太敢去刺探几位大宗师之间恩怨情仇,更别提严格按世家规矩长大尉迟骁:“这……”
孟云飞示意他看向远处新娘,低声道:“你看,徐夫人有脸。”
尉迟骁猛地顿,定睛看去,只见红纱盖头轻薄,“徐夫人”面部竟然真隐隐显出起伏轮廓,尤其鼻梁突起清晰,甚至好似还在对身旁两名迎轿娘子说话。
她面部竟然不再是平滑张皮!
虽然身为将军,但到底是凡人之躯,无法与穷奇这样凶兽相搏。穷奇爪按着新娘,另爪悍然拍碎大地,整座山林为之撼动,洞穴也晃动坍塌,千钧巨石当头而下,眼见就要把新郎同新娘起埋葬在里面。”
宫惟缓缓道:“然而新郎却死死地拉着新娘,不肯自己人逃生。”
“徐……徐宗主,”尉迟骁坐在下首第排来宾席中,看着不远处高台上徐霜策,忍不住颤声道:“您快醒醒吧,这切都只是二十年前灾难投影,难道您真想不起来吗?徐夫人她马上就……马上就要……”
苍穹云山累积,天色越来越阴,风也越来越大。徐霜策像是根本没听见似,只凝视着祠堂大门外那道金红喜服身影。
股寒意从尉迟骁心头升起:“现在怎办?”
可她怎会突然有脸?
尉迟骁目光突然看见她嫁衣下露出手,在华丽红绸映衬下,那两只手白皙得简直像是透明,且十指纤长斯文,好似隐隐辉映着光。
尉迟骁心头突然撞下,升起个几乎不可能猜测,这时只听远处司仪第三次重复:“新娘落轿——”
徐霜策面上不见丝毫不悦,缓缓道:“为何还在耽搁?”
宫惟话音收住,原地默立少顷,终于呼口气,在左右两名无脸喜娘如钢筋铁钳般搀扶下跨过高高门槛,踏上石阶,迎着所有宾客注视级级拾阶而上,终于停在徐霜策面前。
徐霜策最恐惧记忆不外乎就是新娘死亡那刻。当那刻来临时,镜术会将他恐惧、愤恨和疯狂千百倍放大,崩塌幻境会吞噬境主,同时将所有外来者魂魄都葬送在里面,谁也跑不掉。
两人身边包围着难以计数无脸人,孟云飞突然收回目光小声道:“有件事想不明白。”
“什?”
“法华仙尊为什要杀死新娘?”
徐夫人死因向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病逝,有人说是被毒杀,种种阴谋论不而足,幕后黑手十有八九都是法华仙尊——不然没法解释为什徐宗主与宫院长交恶那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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