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惟把眼闭,咬牙抬手就去解裤带,冷不防这时却听对面传来个字:“停。”
只见徐霜策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瓶药膏,冷淡道:“为师只是想给你上药而已,不用着急脱裤子。”
“…………”
不远处石柱后鸦雀无声,大概是守殿弟子因为惊恐而活生生吓岔气。
宫惟用尽全身演技才绷住表情,感激涕零地伸手去接:“师尊大恩大德,弟子无以为报,区区小伤怎敢麻烦师尊?弟子还是自己……”
“你二人至亲师徒,不要紧。”
宫惟立刻:“弟子惶恐,弟子不敢!弟子只是区区介外门——”
“本宗主教化方,沧阳宗上下都是本宗主徒弟,不是师尊胜似师尊,有这回事吗?”
宫惟:“……”
宫惟哑口无言,强迫自己直视徐霜策,拱手真诚赞叹:“师尊所言极是!”
“宗主带回来那少年是谁?”“向小园?向小园是什人?”“你说宗主叫他什?你再说遍?”
……
沸沸扬扬私语就像被风吹样,半日间便传遍整个沧阳宗。
而所有人议论焦点——璇玑大殿此刻却空旷而安静,建筑高深壮丽,摆设帷幔华光熠熠。徐霜策掀衣袍坐在案后,言简意赅:
“脱。”
如果说刚才场面只是凝固话,现在应该就是轰下猝不及防,所有人都不能相信自己耳朵。
他是谁?
宗主叫他什?
耳朵没听错吧?
嗡嗡议论声迅速穿过人群,甚至连长老、真人们都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然而不论谁惊恐程度都比不上宫惟:
徐霜策拿着药膏那只手略微抬,道:“过来。”
……好吧,徐白今天兴致突发,要演师徒情深。
宫惟吸口气,他最大好处就是什戏都能接,当下面色整:“谢过师尊!
他在对面极具压迫感视线中慢吞吞伸手解下衣带,更加慢吞吞地脱下外袍,又仿佛剥葡萄皮似地磨磨蹭蹭脱下里衣;足磨叽盏茶功夫,直到上身完全,bao露在空气中,他终于发现对面竟然还完全没有要叫停意思。
难道要叫脱光?
要不是宫惟深深解徐霜策此人有多严厉禁欲,以及他清修上百年无情道有多坚不可摧,可能此刻就真要往某些龌龊方向去猜想。
“……”
不管,反正他又不知道是谁,再说在徐霜策面前脱光算谁占谁便宜还不好说呢。
宫惟动作僵在半空,半晌才委婉道:“宗主,这不太合适吧。”
徐霜策问:“为何?”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弟子唯恐宗主清誉有损,个人名节倒是不大要紧……”
“咳——”远处石柱后两名守殿弟子同时被自己口水呛住,随即个寒战收声站直,喉咙痉挛却硬生生忍住,半声不敢出。
徐霜策黑黢黢眼睛盯着他,但出乎宫惟意料是竟然没有动怒叫他滚,半晌淡淡道:
“那个……宗主……”
徐霜策那只手停在半空,重复遍:“过来。”
所有人瞠目结舌视线都落在宫惟身上,而宫惟整条脊椎都在嗖嗖冒寒气,硬着头皮走上来,随即肩头重。
徐霜策那只手落在他肩上,就这沉沉地按着,好似完全没注意任何人表情,转向静虚真人:“回璇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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