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
剑尖离那血红眼珠仅
宫惟瞳孔微微放大
，望向远处十二具血肉模糊尸体，以及暗无天日笼罩住升仙台高大法阵。
——你为什
还不去死？
远处尉迟锐全身阴火已被扑灭，医宗弟子们在急促地叫着什，而他极度痛苦地把全身蜷缩成
团。
宫惟呼吸急促起来。
他看见对方心中刻骨恨，以及恨不能把自己食肉寝皮杀戮欲。无数种负面情感从四面八方疯狂地包围上来，让他无法得到片刻喘息，火热烧灼感从右瞳路延伸冲向四肢百骸。
他常年生活在懲舒宫，能接触到只有自己、徐霜策和尉迟锐，从未见过任何人受苦甚至受伤，他上哪里去见血？
应恺心头突然涌现出丝冰凉预感，好似冥冥中有什极端恐怖事即将在眼前发生。梦魇从虚空中盘旋而下，血腥、沉重阴影已无声降临在所有人头顶，但那却与眼前这场刺杀无关。
它来自于身后少年。
“……你不喜欢
，”宫惟扭头望着刺客，声音轻柔又充满怀疑。
随即他又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片刻，睁眼肯定地道：“不，你恨。”
“徵羽快走！”
鲜血从应恺掌心喷薄而出，映在宫惟近在咫尺瞳孔里。
应恺以为他吓呆住，伸手要推，但仓促间竟愕然发现自己身体麻，灵脉封绝，顿时意识到不妙。
剑锋上淬剧毒。
大乘期修士百毒不侵，普天之下唯有样例外——前不久被剿灭邪修门派“伏鬼门”，钻研出部《密通阴阳混沌大法咒》，开篇就记载种炼制九重黄泉水剧毒，号称是阴间圣药，哪怕对大乘期宗师都有见血封灵脉奇效。
好难受啊，他想。
模样杀戮欲从心底燃烧上来，像剧毒火焰冲击着太阳穴。
真好难受啊。
“……要吃你肉喝你血，要把你活剐，”伏鬼掌门咬牙爬起来，抓起那剑柄，掌心猛地蹿出阴火将剑身熊熊燃烧，厉声怒吼：“要让你去死——”
尾音尚未落地，他已经像厉鬼般拔剑而至，然而剑锋猝然定住！
“……宫惟，”应恺声音微微不稳，说：“宫惟，回来。”
但少年已经松开他手，步步向刺客走去，若有所思道：“你想让死。”
第十三名刺客被应恺拍中心脉，呕口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法术褪去后终于露出狰狞真容，正是前不久脱逃伏鬼门掌门。
他不知跟多少厉鬼做过交易，全身种满可怕鬼垣毒咒，眼下已经半入魔，怨毒视线死死盯着宫惟：“是你偷看密通阴阳大法咒，是你毁毕生心血……你为什不去死？你为什还不去死？！”
——你为什不去死。
托宫惟过目不忘福，伏鬼门上下都被定罪下狱，唯有几名邪修尚自脱逃在外。电光石火间应恺已经明白这场仇杀来龙去脉，脚当胸踹开刺客，厉声道：“宫惟！还不快躲开！”
然而他身后没有传来回答。
紧接着，应恺感觉自己袖子被人拉住，只见宫惟抓着他鲜血横流手，眼睛点点睁大，好似见到什新奇东西。
良久他疑惑道：“……这是血吗？”
应恺脑子嗡地炸，猝然意识到件事：今天是宫惟这辈子第次看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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