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聆听着自己心脏在胸腔中下下跳动声音,小声道:“……钜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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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真人体内兵人丝完好无缺?”应恺加重语调又确认遍。
穆夺朱拱手道:“确实如此。白霰除颗心脏尚是血肉外,骨骼关节、灵脉肺腑已经全都兵械化,全身兵人丝没有半寸短缺。看来种植在法华仙尊遗体内兵人丝,确实是度开洵后来才炼制出来。”
他转向徐霜策,神情带上三分揶揄:“万里赴冰原都没弄死个度开洵,徐宗主?你竟然也有失手时候?”
穆夺朱离开后,天空阁大厅里恢复静寂。圆形法阵散发出盈盈辉光,将钜宗神情映得昏暗不清,良久他终于长出口气,单膝跪在白霰面前,捡起他身侧垂落那只右手。
那只手仅剩根丝线与断腕链接,长孙澄风亲手将它接回去。断口处传来细微机械运行声,破损皮肤上仅剩下条浅淡红色印记,少顷那红痕也渐渐消失。
伤害没有在兵人表面上留下任何痕迹,只要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不去回忆,就好像那千刀万剐惨烈往事都不曾发生过样。
“下次别再损伤自己。”长孙澄风低声道,“不是帮你制作这具躯体人,没法将骨骼机体完全复原。”
白霰静静地望着他,言不发。
“你不再属于他,”长孙澄风温和沉定声音从耳边响起。
“他不配。”
“你跟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白霰睁开沉静眼睛。
金船天空阁大厅,镜面般地板广阔铮亮,将巨大紫光法阵映得瑰丽无比。他盘腿入定于法阵之上,不远处长孙澄风立刻大步上前,皱眉问:“如何?”
谁料徐霜策没有回答他,应恺也没有。
金船缓缓前移,天台风声呼啸。两位大宗师凭栏而立,应恺皱起浓密眉角,缓缓道:“身首分离,剑贯心,绝不会有生还机会,哪怕他把自己炼成兵人都不可能。”
说着他顿顿,问:“霜策,你还记得临江都那名鬼修吗?”
徐霜策问:“
长孙澄风俯身捡起地上外袍,就着这个单膝半跪在地姿态,仔仔细细披在白霰身上,神情温柔、认真而专注,像裹住某件稀世珍宝:“不要害怕,白霰。”
顿顿之后他又道:“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白霰轻轻地说:“没关系……”
淡紫色光芒飘散微渺,如梦似幻。白霰秀丽面容在这辉光中仿佛不真切,就这深深地望着长孙澄风,好似透过他看见更加久远和渺茫岁月。
“没有关系,是自己想要这做。”
穆夺朱正将最后缕用来探测灵力从白霰后颈处收回,直至那浓紫色光芒凝成细线完全消失后,才起身道:“白真人体内所有灵脉、骨骼、关节处兵人丝都完好无损,且数量无缺。看来法华仙尊尸骨内抽出兵人丝与白真人无关,应当是后来又炼制出来。”
他不由皱起眉,狐疑道:“那个度开洵竟然真没死,此事甚为古怪。”
长孙澄风望向面前白霰,表情复杂。
“应盟主等人还在外头等结果,那先去。”穆夺朱客客气气地拱手:“白真人,今日多有得罪,切勿放在心上。”
白霰礼貌地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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