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锐欣慰之情油然而生,回头得意地向宫惟挑挑眉
“天地以万物为刍狗,人木花草,皆有开谢悲喜,亦有生死荣枯。苍天以自然为道法,魅妖与众生为体,因此与你有何分别?”
尉迟骁全身像被定住般,良久喉结才用力滚,似是将酸热悔恨硬生生咽下去:“……之前是谬误……”
尉迟锐威严道:“你当堂退婚,态度高傲,害得魅妖走火入魔,此等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屏风后宫惟抚掌,心说骂得好!
“眼下大错已然铸成,你尚不知悔改,还管无辜魅妖叫非人之物,种种所为实在愧对谒金门数百年声威。你简直——”
话音刚落他就被自己给惊呆。
堂堂谒金门少主,好不学坏学,竟跟那沧阳宗姓徐如出辙,这如何使得?
把名为同仇敌忾火苗终于在剑宗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两人互相对眼神,尉迟锐郑重点点头,转身整整衣襟袍袖,然后才咳声清清嗓子,大步上前打开屋门。
尉迟骁果然站在门外,低头抬手行礼:“剑宗大人……”
说不啻佛法纶音,顿时戳中他最敏感那根神经。
尉迟锐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迅速收拾好满桌花生壳,熟练地从怀里抽出洗剑集摊开往桌上放,劈手夺走宫惟刚剥好送到嘴边花生,把他拉起来就往屏风后撵:“在!”
“应盟主正派人四处寻您,说有要事找您商议!”
尉迟锐:“等等!”
宫惟反手揪住尉迟锐,用只有他俩能听见声音咬牙道:“你侄子跟有婚约。”
尉迟锐还待搜肠刮肚想词,突然只见他大侄子深深拜,沙哑地打断:“先前种种狂妄之态,如今想来悔恨难言,叔叔教训得对。”
当世剑宗从小信奉君子动手不动口,没想到自己难得动口次就有如此威信,欣然道:“你知错?”
“知错。”
“你待如何?”
尉迟骁维持着那个躬身长拜姿势,对地面字句道:“当日退亲只是口头所言,并未将此事公告仙盟。侄儿愿意仍旧履行婚约,与向小园同求大道,从此再不口出恶言,亦不再自恃身份轻视这世上任何非人之精怪。今日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天地共鉴!”
“正要找你。”
尉迟骁愣下:“何事?”
谒金门少主已经很高,但剑宗站直时候比他还高点儿——可能是少年时代被吊起来抻长关系。他眼窝较眉骨更深,因此板起脸来时候看上去更加严厉,甚至有些威势迫人意味。
他道:“听说你要跟沧阳宗退婚。”
尉迟骁动作顿时僵住。
“啊?”
“他妈跟沧阳宗定下道侣之约,四柱八字都算过,定情信物都给,结果他嫌弃向小园是魅妖,点面子不给就当堂退婚,把人家气得回去就走火入魔。还有你看这里,”宫惟指着自己脖子,咽喉上被勾陈剑划破皮伤口还贴着膏药:“这也是他划,要不是逃得快估计又得死回!”
尉迟锐震惊:“怎能如此?”
“是啊,谒金门少主又怎样,就可以这看不起小魅妖吗?”宫惟怒道:“对他还骂,他骂是‘非人之物’——上个这说人你还记得是谁?”
尉迟锐不假思索:“徐霜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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