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宫惟对徐霜策解,别说地裂中埋着座灭世机关兵人,哪怕埋着大罗金仙说不定他都懒得去找,更何况还得徒步走去。他正想着是不是应恺拿盟主印来逼徐霜策就范,却听徐霜策道:“关于你体内兵人丝是何人所种,现已初步有线索,可能是钜宗弟弟度开洵。”
宫惟已经听尉迟锐转述天空阁里那场审问,但还是配合地愕然道:“什?”
“钜宗用应盟主元神开路,看到幕后黑手授意给法华仙尊段记忆,乃是座灭世巨人屠杀城内百姓,而不知哪任前代钜宗于战场上自爆元神,与那机关兵人同归于尽。因为这杀身救世功德,钜宗兵解之后迎来天劫,就在被雷电劈得魂飞魄散前瞬,有面镜子突然从上天界降下护法,为他击回九重极恶大劫。”
徐霜策站在窗前,说到这时话音收,回过头来定定地
宫惟就着这个被迫抬头姿势,诚恳道:“弟子惊醒师尊,弟子有罪。”
这场景简直太怪异。凌晨天光暧昧,客栈床榻宽深,他仅着寝衣跪在靠墙那侧,徐霜策半靠外侧床头;也许是脱外袍原因,从宫惟这个角度看去徐霜策肩宽而腰窄,里衣勾勒出完美上半身线条,隐隐散发出种难以言说压迫感。
宫惟仓促地垂下眼睫。
“爱徒身中兵人丝,现灵脉寸寸断裂,每日需为师往气海内灌注大量灵力养伤。”徐霜策略微探身靠近,在宫惟鬓发边轻声道:“爱徒要少玩闹,多静养,明白吗?”
宫惟沙哑道:“弟子明白。”
突然意识到周围景象与身下床榻异状——这不是真实沧阳宗璇玑大殿。
这是幻境!
说时迟那时快,宫惟心念电转,正向后收回手捻起被角,似乎非常自然毫无异状地掖到徐霜策胸前。
而就在被角落下同时刻,徐霜策双眼睁,沉静视线直直看进宫惟眼底。
——两人对视那瞬间,窗外桃海被呼啸狂风掠走,层层纱幔卷起化为无形;周遭所有幻境都如潮水般褪去,终于露出现实场景。
徐霜策微微笑,收手翻身下床榻。
仙盟各地都有专供修士入住客栈,房间看上去除格外雅致宽阔些,倒也没有其他不同。沧阳宗主衣袍被挂在靠窗衣架上,徐霜策泰然自若地走上前披上外衣,只听宫惟在身后终于忍不住颤颤巍巍地问:“师尊,您这是……”
徐霜策道:“去天门关。”
宫惟明显错失这段信息:“啊?”
天门关是三处可能地点中最遥远难行处,靠近极北冰川,气候诡谲多变,且过宴春台之后就灵气稀薄,往下路程便不能再御剑。
他们并不在沧阳宗璇玑殿,而是座高阔客栈房间,破晓时青灰色天光正从窗棂中露出端倪。
徐霜策合衣而起,平静道:“爱徒,这是作甚?”
“拜见师尊!”宫惟起身双膝跪在床榻上,正色俯首道:“弟子看师尊衣着单薄,恐夜深受凉,故此斗胆为师尊掖被,万望见谅!”
床榻侧与墙壁相抵,昏暗掩盖他已被冷汗浸透寝衣后背。
仿佛过漫长几个时辰,但实际只是短短数息间,他终于感觉到只手抬起自己冰凉下颔,徐霜策乌黑眼睛似笑非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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