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赶紧脚底抹油跑,不多时传菜进来,果然是巨大海碗跟沧阳山上极为类似青菜汤,不见半点油腥水面亮得能当镜子,明晃晃照出宫惟伤感眼神,就这样他还得故作感激地拜谢徐宗主:“师尊厚爱,弟子铭记于心!”
刚才还“心情甚佳”徐霜策此刻却连个字都没有搭理他。
雅间门关,便只剩下他两人相对而坐。宫惟连头都不敢抬,正哑巴吃黄连般根根叼那青菜,突然徐霜策腰间块传信玉牌亮起,自动飞到半空中,弹出个千里显形阵,法阵光芒中心正是应恺。
“太好霜策,你总算肯接显形牌!昨晚直在尝试联系你,但怎也联系不——”应恺急切话音在看到宫惟时戛然而止。
宫惟:“……”
徐霜策动作停。少许他问:“为何?”
宫惟神情郑重:“弟子出门日久,十分想念沧阳山上师尊赐予饮食,故此只愿吃白水煮青菜来时时铭记师恩。师尊英明!”
雅间里空气仿佛凝固。
宫惟维持这个毕恭毕敬低头动作,良久才听徐霜策字字轻声道:“但为师记得当日在临江都时,你可是毫不见外,主动让乐圣门下那个孟云飞请餐醉鸡,还言谈甚欢啊。”
为什这久徐霜策还记得那倒霉醉鸡?
于那捉弄人吧?
宫惟赶紧拔腿跟上去,内心丛生疑窦简直要把他给淹没。所幸这次徐霜策步伐慢下来,不至于让他连跑带走地追,大约炷香工夫后突然停住脚步,宫惟抬头望,眼前竟是个酒馆。
“道爷快请!往里请!”跑堂小二充满热情奔出来,极有眼色地把徐霜策往楼上雅间领,殷勤地问:“您要吃点儿什?喝点儿什?”
徐霜策掀袍落座,漫不经心道:“你不是想进食吗?”
——不愧是徐宗主,吃饭这美好词在他口中竟然只是“进食”。
应恺:“……”
刹那间仿佛天雷勾动地火,宫惟委屈得差点当场扑上去号啕:师兄!你看到如今这低声下气食不果腹惨状吗!你还不赶紧来解救!
“是吗。”这时只听圆桌另侧徐霜策从
宫惟掷地有声,道:“当日弟子放松过度而时犯戒,保证以后不再犯!”
雅间里温度像是骤然降下来,只听徐霜策字字地重复:“——放松过度。”
他眼底像是结层薄冰,良久缓缓道:“果然爱徒只有与那姓孟弟子结交才愉悦放松,难怪那天胃口大开,还言笑晏晏呢。”
宫惟心想他竟然这看不惯吃醉鸡,于是面上更加忏悔:“师尊……”
“给他白水煮青菜。”徐霜策冷冷道。
宫惟连日来备受惊吓心顿时又提到喉咙口,心想前世那些逼他辟谷人里徐霜策也有份,怎想也不可能突然好心要领自己来吃东西——难道是看出端倪,准备诈他?
这想宫惟更不敢把醉鸡、烧鸡、口水鸡、香菇鸡肉包子等直接与死亡挂钩字词说出口,咬牙忍痛道:“弟子不敢。弟子理应辟谷以求大道,怎能贪恋口腹之欲?”
徐霜策连眼睫毛都没抬:“无妨。为师今天心情甚佳,想吃什都给你买。”
宫惟长身而拜:“既然如此,就请师尊赐予弟子碗白水煮青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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