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慢慢闭上,停止呼吸。
好似不相信眼前这幕似地,有人喃喃道:“师、师兄?”
数息后,尖锐嚎啕终于响起来:“师兄——”
很多人扑上去徒劳地抢救,周围痛哭响成片,包围茫然跪坐在地宫惟。
刚才在徐霜策身上感受到某种情绪,又再度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仿佛潮水般淹
孟云飞恍惚间听到很多哭声,但他耳朵其实已经被血淹住。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搬出蓬莱殿,平放在青玉台阶下空地上,夜空满天星子璀璨,但眼前人影幢幢,是围在身侧哭泣师弟师妹们。
那几个被他在最后刻拼尽全力推下高台师弟都扑上来,哭得声嘶力竭,满脸是泪。
“……别哭,”他喃喃道,实际每个字音都被淹没在满口血沫中,没有人能听见。
“别伤心……别哭。”
个瘦削穿绯色衣袍少年跪坐在身侧,黑白分明眼睛盯着他,眸中满是忧伤。那是宫惟。孟云飞很想对他说什,然而强撑到此时已经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他只能竭力摸索着,把紧攥在掌心中沾满鲜血物塞进宫惟手里。
紧接着柳虚之面孔极度扭曲起来,愤怒和恐惧几乎要破皮而出:“徐……霜策……杀……”
徐霜策神色微微发生变化:“杀什?”
“……不能……让他——”
徐霜策喝问:“你看见什?”
柳虚之濒死尖音戛然而止。
魄终于挣脱桎梏,从元神深处发出悲愤长啸。
鬼修手猝然掐住眉心,握剑手筋骨凸起。它无声地喃喃句什,硬扛着乐圣魂魄迅速反噬之痛,咬牙寸寸将青藜剑刺向孟云飞颈椎,剑尖已没入皮肤。
——但就在身首分离前瞬,强悍灵流从鬼修身后降下,徐霜策掌把“柳虚之”身体轰飞出去!
“徐宗主!”
“是、是徐宗主!”
是肃青银色剑穗。
多遗憾,他想。
直到生命最后刻,都没能把那简单心意说出口。
他看到宫惟怔怔盯着手里剑穗,然后抬头望向自己,面色苍白而迷茫。他很怕自己现在狼狈模样会把那少年吓到,想安慰却再也开不口,只用最后丝力气向他笑下。
那其实是个十分干净温和笑容,只是他自己无从知道。
他像是被某种极度恐怖幻境完全控制,灵力突然完全爆发,强行挣脱徐霜策钳制,双臂袍袖振。
三层八组六十五座青铜钟拔地而起,气劲撼动整座大殿,正是乐圣征铭乙大编钟!
·
“师兄撑住啊!”“孟师兄!”“师兄!!”
……
柳虚之身体路掀飞地砖,在轰隆巨响中狠狠撞塌整座砖墙。
徐霜策衣袍飞扬,当空落地,手放开怀里宫惟,随即原地消失;眨眼后他出现在数十丈以外,从残垣断壁中单手拎起柳虚之,当头掌打得他口鼻喷血!
“……”柳虚之慢慢扭过头,布满血丝眼睛直勾勾盯着徐霜策,瞳孔极度放大。
他魂魄刚夺回这具躯体,此刻仍然极度不稳,好像正看着徐霜策,又好像透过徐霜策看到记忆中更加恐怖画面,嘶哑地粗喘道:“……杀…………”
这是跟临江都那些人样中镜术,徐霜策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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